“什…什么花销?”赛西施一听朱由检发话,就知道准没好事,不由得浑身一颤。
果不其然,朱由检嘿嘿奸笑道:“你们来了二十多个人,刚才喝了本王几十杯茶,这茶钱还没付,就想走?”
赛西施一听简直都要哭了,但又不敢动怒,只得捂着红肿的脸颊,忍气吞声地小声分辩道:“可那茶是王爷要草民等喝的…”
“本王是让你们喝了,可没说让你们白喝啊!”朱由检一本正经地道,“就像你在烟雨楼招徕生意,不也是立在门口,吆喝些什么‘南来北往的大爷,进来坐坐歇歇脚!’可是进了你那里,能白歇么”
赛西施被朱由检强词夺理一顿抢白,差点没噎得背过气去。欲要反驳,可一想人家是王爷,自己一个老保如何能斗得过。今天显然是秦王故意找茬,自己是栽在这里了。如不肯低头服软,走得了走不了都得两说着。
于是她只好赔笑道:“既如此,草民等照价付茶钱便是。”心想几十杯茶能值多少钱,就是最好的茶楼,里面沏上一整壶极西湖龙井,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而已。毕竟那四十万两是大头,这茶钱别说几十两,就是几百两、几千两,赛西施也得照给。
“这还差不多,妈妈毕竟是生意人,还是懂规矩的。”朱由检又恢复了那招牌式的奸笑道,“本王算算啊,一杯茶是一千两,你们共喝了五十二杯茶,那就是五万二千两。二千两的零头,本王就不要了,只算你五万两。怎么样,本王做事公道!”
“什么?一杯茶一千两银子?什么茶叶这般昂贵”赛西施闻听此言,差点当场鲜血狂喷!
“没错!”朱由检面露得色,摇头晃脑地道,“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而是极普洱贡茶,本来只有皇室方可享用。本王也是花大价钱从黑市买来的,就这么小小的一块茶砖,价值就是五十万两银子!这次给你们沏茶,用的就是这块茶砖。因你们人多,足足用去了小半块,所以要你们五万两一点都不多。这还是看着圆圆的面子,不然非要你二三十万两不可!”
赛西施至此已明白朱由检完全就是在敲诈,一时气不过便道:“奴家不信,哪有那么贵的茶砖?”
“你不信没关系,本王留着购茶时的票据呢!”朱由检说着便冲李来亨挤挤眼道,“来呀,把票据呈上来给妈妈过目!”
李来亨虽然装出一副冷冷的神色,其实心里都快笑疯了,当即应声退了下去。时间不长,他便拿着一张单子回来,塞到赛西施手中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赛西施定睛一看,见这张纸上果然写着“秦王府于某年月日购普洱茶一方,值银五十万两”,后面是个潦草的签名,还用了一方模糊不清的印章。只是稍一细看,这纸上的墨迹都还未干,显然是临时写就,拿来糊弄人的。
“王爷,这墨迹还未干呢!”赛西施当即发难,心想这下看你怎么说。
朱由检接过纸来一看,果然见墨迹未干,不禁瞪了李来亨一眼,心想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家伙到底是毛躁了些。不过他灵机一动,又把周星驰《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台词搬了出来:“时值盛夏,最近都是南风天,湿气太重,嘿嘿嘿嘿!”
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耍无赖了,可赛西施却硬是无可奈何!她一咬牙一狠心,心想五万两就五万两,虽然这一刀杀得也太狠了点,但毕竟有四十万两垫底,怎么也还是赚的。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吞了。
孰料这还不算完,朱由检又皱着眉头,一脸欠抽的表情道:“如果只喝了点茶,本王原也不打算问妈妈要银子的。但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把王府弄得污秽不堪。你可知王府的土值多少钱么?这土可不是一般的土,乃是五行之土,本王是东从扶桑、北从蒙古、西从佛朗机、南从渤泥国运来的,光运费就花了十万两银子!如今让你们又拉又尿,全给糟蹋了,本王还得重新换过!别的小钱也就不算了,这两趟的运费二十万两,妈妈可不能少给了!”
至此赛西施彻底明白了,敢情这位王爷这是欲擒故纵,一两银子也不让自己拿走啊!
果不其然,朱由检兀自不肯罢休,把赛西施等人使用茶杯的杯子钱、坐椅子的椅子钱、耗费侍卫捉拿的人工钱,等等等等,但凡是能想到的名目,全给算成了银子。这个几万两、那个几万两,不多时就累加到了五十余万两,比那四十万两还多出不少。
而且最为可气的是,朱由检还恐“口说无凭”,一一拿出票据来让赛西施查验。当然想都不用想,这些票据也全是临时瞎写的。
赛西施眼见着那四十万两银子一点点地减少,到最后自己还得倒贴给朱由检十几万两,终于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王爷,您…您这分明是耍无赖嘛!”
“很好!”朱由检立刻敛容起身,满脸杀气地道,“你还知道‘无赖’二字!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你强迫陈姑娘迎客,不从就非打既骂,算不算耍无赖?你从陈姑娘身上挣了那么多银子,尚自不肯罢手,竟涎着脸索要四十万两赎身银,算不算耍无赖?你平日里迫良为倡,干尽肮脏的勾当,如此下贱无耻,竟还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然到本王的王府来聒噪,算不算耍无赖”
赛西施听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还不等发言,朱由检瞋目大怒道:“尔等皆是无赖泼皮,今日将王府污秽如此,竟还敢反诬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