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悠然醒转之时,朱由检发现自己仍处于地道之中。比较吓人的是,他的身子是躺在几支插在侧壁的枪杆上面,下面就是湍急的流水。醒来时稍微一动,几条枪杆立即剧烈颤动起来,险些骨碌到水里去,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突然枪杆被人稳稳地抓住,不再颤动。朱由检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贞妍与红娘子一左一右,一只手抓着同样插入洞壁的刀剑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扶着自己身下的枪杆,自己才能免遭重新落水的厄运。
朱由检刚感激地对她们点了点头,突然惊叫道:“美凤呢?美凤她不会是…”
话犹未了,身下水花翻腾,一个俏丽的身形从中探出了头,甜甜地叫道:“我在这里!”
朱由检揉了揉眼,见确实是自己的未婚妻戚美凤。他赶紧揉了揉眼,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才确定不是在梦中。
至此他眼圈一红,哽咽着道:“美凤!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戚美凤也心有同感,却强忍着泪水微笑道:“您不必难过,咱们虽然狼狈,但是一个人也没少!”
朱由检这才向周围望去,但见附近的洞壁上果然挂着二十名特战队员。他们多是戚家军出身,戚家军驻扎在登州,那是靠海之地,人人皆通识水性。当戚美凤发现水中漂浮着枪杆之时,便将枪杆插入洞壁,使身体脱离水面。众人也有样学样,这才保住性命。
而与他们一同遭难的流贼,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皆是张献忠麾下的精锐,绝大多数都是陕西人。陕西缺水,这些人也都是旱鸭子,大水一来就着了慌,只要一呛水,基本上就没救了。朱由检下方就不时飘过一具具淹死的流贼尸体,见之触目惊心。
望着戚美凤**的身子,朱由检怜惜地道:“美凤,你怎么不上来?水里多冷啊!”
戚美凤却道:“美凤襙演水师习惯了,倒不觉得冷。我是想看看水位的变化,现在看来,水位已经比刚才稍微低了些,想是从其他地方宣泄出去了。照此下去,再过几个时辰,等水位再低一些,我们就可以涉水步行,离开这里。”
朱由检听说还有生机,自是欣喜非常,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些,兴高采烈地与几位美女聊了起来,话题也无非是刚才遇险的经过。
众女见他眼神转为猥琐,这才发现自身尴尬的处境。她们慌得各自惊叫一声,忙用一只手遮掩。
这下可好,朱由检本来躺在几条枪杆上,全靠李贞妍和红娘子勉力支撑才能保持平衡。可二人同时松手,枪杆再也承受不住朱由检的体重,当即从洞壁松脱。只听“扑通”一声,朱由检立即如同深水炸弹一般栽入水中。
幸好戚美凤就在下面,总算是把手刨脚蹬的朱由检给拽了上来。朱由检又呛了几口水,剧烈咳嗽了一阵,差点没把肺给咳嗽出来。戚美凤又是心疼又是气,边为他轻轻捶背边埋怨道:“都怪你,谁要你乱看的!”
“咳咳…我,我把眼闭上好!”朱由检也狼狈不堪地道,“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有什么逃生之路…”
几位美女当然知道他纯属胡说八道,可又羞于点破。不过说到逃生之路,李贞妍冷静地分析道:“这条地道至少有三个出口,一个在洛阳城内,一个在流贼大营,另一个就是我们炸开的口子。前面两个显然不能用,为今之计,只有回到我们下来的地方,从那里回到地面。”
朱由检心想就算上去又如何,如果不能进城,在战场上还是死路一条。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战死杀场,也比在这地道中活活淹死闷死强,因此只得点头道:“就听贞妍的,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找!”
“还是再等一等,”戚美凤忙道,“现在水流还是很急…”
朱由检却摇头道:“我是没事,可你看那几位受伤的特战队员,他们的伤口被水一泡,肯定是感染了。若不及时救治,就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咱们必须赶快上去。”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感动,想不到朱由检贵为藩王,自身又处于危险之中,竟还挂念着别人的安危。老将石彪忍不住哽咽着道:“殿…您如此关心我等,我等情愿赴汤蹈火…”
“行了,现在咱们不是已经‘赴汤’了么?”朱由检哈哈一笑道,“美凤,你水性好,能者多劳,就去前面找找洞口。可惜我这两下狗刨实在不够看,等到了登州闲暇无事之时,你一定得好好教教我,手把手地教!”
戚美凤让他说得芳心一颤,不觉幻想着二人在水中相伴嬉戏的场面。她俏脸一红,笑啐道:“人家才不要手把手地教你!”说着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如同一条灵活的大鱼,很快消失在地道深处。
过了好半天,朱由检正在提心吊胆之际,戚美凤又从水中冒出了脑袋,满头乌黑的秀发早已披散开来,更衬托出她肌肤的白皙,真如出水芙蓉一般。
不过这次她对朱由检那色迷迷的目光早有防备,只露出个脑袋,脖子以下的部位却不肯浮出水面了,只是兴奋地道:“那个炸开的口子就在前方大约五十步左右,依然敞开着呢!”
众人登时鼓起求生的**,朱由检一马当先道:“走,咱们马上游过去!”
这二十余人立即纷纷跳入水中,奋力向前游去。朱由检也被戚美凤夹着向前,李贞妍与红娘子一左一右,将他们护在当中。
很快来到豁口处,朱由检终于再次看到了碧蓝碧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