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周围杀声渐息。朱由检透过窗户向外望,四面皆是茫茫大海,早已不见了登州港的踪影。而戚美凤和李贞妍二人又中了毒,根本无力厮杀,顶多只能互相倚靠着堵住船舱门口,不让外面的人攻进来。
而许老四等人也不急于攻入船舱,只是全力剿杀甲板上的戚家军。终于,当最后一名戚家军战士被迫跳入大海逃生,许老四才仰天狂笑道:“他***,这帮家伙还真能打!三十个人换了老子手下六十多个弟兄的性命,还他妈跳海跑了十几个!幸亏大龙头有先见之明,让我在底舱多藏了一百人,要不然还真是费劲了。来呀,把那些死鬼的脑袋砍下来挂到桅杆上!”
船舱内的三人听了心头均是一沉,知道现在已经完全孤立无援了。尤其是戚美凤,听说戚家军有十余名将士惨遭杀害,不由得热泪盈眶,银牙紧咬,真恨不得冲出去将敌人全杀了。可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是想动也动弹不得!
又过了一阵,船舱门被一脚踹开,原来看似老实巴交的水手长许老四,此时却如同凶神恶煞般提着一口钢刀,刀头还在不停地滴血。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家伙,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水手”,分明就是郑氏水师的士卒!
“大胆!你想造反不成!”戚美凤明知不免,还是凛然叱道。
“少夫人,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许老四放肆地大笑道,“我们又不是登州卫的,只是听从大龙头的命令,怎么能叫造反?”
“什么大龙头小龟投的,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做?”朱由检怒喝道。
“你个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许老四不屑一顾地道,“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大龙头就是我们福建水师都督郑老爷!昨天白天你小子搅了郑五爷的好事,破坏了大龙头的大计,大龙头岂能善罢甘休?他就定出这么一条计策,把你和少夫人骗到船上。刚才那几条船也根本不是什么‘倭寇’,那就是大龙头派的船!我许老四就趁乱开船,这不是就把你们一网打尽了么!”
三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也后悔不迭,不该轻信郑芝龙这个大奸大恶之人。
许老四见三人默然不语,更加得意地道:“你个死瘸子倒没什么,可是少夫人和这个小妞儿功夫却不弱。老子就在你们喝的汤里下了‘软筋散’,喝下去之后不会伤了性命,但三天之内气力全无。本来想用鸦片毒死你,没想到你小子挺机灵,还给吐出来了。也罢,老子已经杀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说着他提刀就要往船舱里闯,戚美凤和李贞妍忙挺剑拦道:“你敢!”
“啧啧啧!”许老四故意啧着嘴道,“看不出你个死瘸子生得瘦小枯干,又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这两位美人儿倒是对你呵护得紧。可是你们看看,现在恐怕连剑都快举不动了?”
二女果然觉得两臂酸麻,举剑的手不停地微微颤抖。朱由检此时已经绝望,便大叫一声道:“想杀我可以!但是郑芝豹不是想娶美凤么?你们要是伤害了她们,恐怕郑芝豹也不会答应!而且我告诉你们,我身上有手雷,只要引爆,整条船都会炸成齑粉!现在你们去准备一条小船,让她们上船逃生,我就让你们随便杀。否则,我拉响手雷,咱们一块儿玩完!”
其实他哪有手雷,就算有,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戚美凤却急得连连摇头,眼含热泪道:“王爷你不要胡说,美凤绝不逃跑!就算被乱刃分尸,也绝不会让他们伤害王爷!”
但朱由检这番话对许老四倒似起了点作用。他犹豫了一下,与身旁的同伙耳语了几句,便银邪地笑道:“刚才老子跟你开个玩笑。少夫人我们当然是不敢得罪的,至于你这个死瘸子,大龙头有言在先,一定要活摘了你的心肝下酒,因此老子是不会杀你的。但是旁边的那个小妞儿,大龙头没有说,正好让弟兄们玩玩出出火!”
说着他就大步闯入船舱,直奔李贞妍而来!李贞妍忙挥剑抵御,可她空有一身武艺,此刻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被许老四一刀便将长剑击落于地!
许老四随即大手一伸,便把李贞妍拦腰抱起,狂笑着就往船舱外走。那意味着什么当然不言自明,朱由检气得眼眶都快瞪裂了,如同野兽一般狂吼道:“你他妈把人给我放下!不然我…”
“不然你要怎样,拉手雷么?”许老四得意地道,“那样你自己也会被炸死,那又何必呢?反正老子只是玩玩她,又不会把她杀了,你吼什么吼。”
朱由检如果有手雷,此刻就真拉响了。可惜他不但没手雷,连保命的利器燧发手枪都没带,也只能是虚张声势而已!眼见李贞妍就要受辱,他不顾一切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拖着一条断腿爬到舱门口,死死抱住许老四的腿道:“把人放下!”
许老四大恼,对着朱由检的后背连踹三脚,边踹边骂:“撒手!你个兔崽子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惹急了老子,直接把你扔到海里喂王八!”
朱由检被他踹得口吐鲜血,兀自不肯松手。李贞妍急得大哭道:“殿下快松手,不然他会踢死你的!”
“不松手!”朱由检将嘴里的污血吐出,喘着粗气道,“我要是让他就这么把你抢走了,那还不如去死!”
正争执间,忽听戚美凤尖叫一声道:“快给我住手!”
几人急回头看时,却见戚美凤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