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自从朱由检离开泾阳赶赴登州,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这一路上虽有众多美女相伴,可毕竟不是他的妻子,包括戚美凤也只是未婚妻。
因此这些天朱由检从未有过床第之欢。虽然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但一件大事连着另一件大事,光是这惊涛骇浪般的日子已经十分难以应付,也牵扯了他的绝大部分精力,在这方面倒还把持得住。
这时只听李贞妍与那少女在院落中用女真语交谈,初时只是窃窃私语,后来那少女却越说越激动,渐渐转为哭泣,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起来,让人闻之顿生恻隐之心。
过了半晌,李贞妍与那少女携手进入房中。只是那少女还裹着一床被单,竟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更惹人无限遐思,朱由检赶紧转过脸去。
李贞妍见状也是忍俊不禁,忙寻出自己的一件衣服给少女换上。不过李贞妍比那少女要矮一些,衣服自然不大合身,身上还有许多裸露之处遮掩不住。朱由检索性把眼睛闭上道:“那什么,贞妍,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李贞妍忍着笑道:“殿下,方才我问了她的身世。原来她不是建州女真部属,而是属于野人女真。”
“哦?”朱由检登时大感兴趣,也依稀记起在前世中学的历史课上,曾经讲过女真本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与野人女真三大部,每部都有数十乃至数百部落。后来建州女真中的建州部异军突起,也就是努尔哈赤这一部。在连年征战中,建州部逐渐兼并了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各部,组建了统一的女真八旗。
至于这野人女真,一来地处极北极东之地,距离太过遥远;二来部落分散,人口稀少,与建州、海西诸部也不大来往,因此倒并未被兼并。听说这名少女即是野人女真的部众,朱由检关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乡在哪里?是在何处被明军掳来的?”
那少女此时已经不太怕朱由检,想是李贞妍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听朱由检发问,她便急切地望着李贞妍,等待她的翻译。待李贞妍用女真语将朱由检的问题翻译过后,那少女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李贞妍认真地听着,一句一句地给朱由检翻译道:“殿下,她说她叫赫尔哲,今年才十四岁,家乡在距离这里极远的一条大江的入海口。不过,她说这条江叫‘阿玛尔江’,贞妍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地方。”
朱由检听了却是大为兴奋,向李贞妍要来纸笔,在上面画了一气后,指点着上面的一处,问那名为赫尔哲的少女道:“你的家乡是不是这里?”
那少女仔细分辩着,突然欢叫一声,冲着朱由检比比划划。虽然二人语言不通,但却明白彼此的心意,因此都激动得手舞足蹈。
李贞妍看得一头雾水,只得笑问道:“殿下,您知道她的家乡在哪里么?”
朱由检兴奋地道:“当然知道!你来看,她说的‘阿玛尔江’,其实就是黑龙江。黑龙江与乌苏里江汇合后,蜿蜒流向东北,最后注入大海。永乐年间,朝廷还曾派员到入海口处招抚,并设立奴儿干都司,委任各部落首领为指挥使或指挥同知,实行羁縻统治。因此东至库页岛,北至远东之地,皆是龙朔国领土。可惜后来朝廷不重视经营东北,导致与此地人民联系渐稀,最后还撤销了奴儿干都司。真是目光短浅!”
“殿下,这些地方您又没去过,怎么会知晓这许多名字?”李贞妍诧异地问道。
“嘿嘿,当然是从书上看到的。”朱由检轻描淡写地掩饰道。
随着李贞妍逐字逐句的翻译,朱由检也大概弄明白了赫尔哲的身世。原来她所在的部落就生活在黑龙江入海口附近,她还是酋长之女。不过他们比建州女真更为落后,根本不会种地和放牧,到现在还过着原始的渔猎生活。
东北地区冬季气候寒冷,黑龙江封冻期长达半年,这段时间无法打渔,最是难熬。因此每到冬季,部众就不得不冒险前往南部的长白山区狩猎,凶猛的东北虎、熊瞎子,都是他们的捕猎对象。
赫尔哲自幼就跟随父亲打猎,也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游泳、射箭、爬树无一不能。可惜就在半年多前,她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地跑到了长白山以西的平原,被后金士兵抓获。其时努尔哈赤刚刚屠杀了大量的辽东汉人,缺少做苦工的奴隶,赫尔哲就被押到千里之外的金州,被迫与很多奴隶一起开垦荒地。
金州即是前世的大连附近。这里是毛龙经常游击之地。这次出击,便抢了包括赫尔哲在内的数百奴隶女子。当然,毛龙也不是解救她们,而是强迫她们当性奴。幸亏赫尔哲遇到了朱由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朱由检听罢目光炯炯地道:“看来建虏不光是杀我汉人,与他们血脉同源的少数民族一样不放过。不把这颗毒瘤彻底剪除,白山黑水永无宁日!”
他又让李贞妍告诉赫尔哲:“我不是坏人,而是与抓你的坏人做对的人。你先在这里安心住几天,有我们保护,不会有人伤害你。等有机会出海,我们先返回登州,再找机会派船把你送回你的家乡。”
赫尔哲听了激动得不能自已,跪伏在朱由检的脚下,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殿下,她说她不会走。”李贞妍微笑着道,“在她的部落里,凡是被男人救了性命的女子,就要嫁给那个男人做为报答。殿下,她想要嫁给您呢!”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