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大帮**地痞就凶神恶煞般地招摇过市,径直闯到那对父女的摊位前。
这些人平时臭味相投,称兄道弟,已经隐然形成一个******团伙,在大栅栏这一带连偷带抢、欺行霸市、殴打平民、侮辱妇女…基本上能想到的坏事,他们都干全了。为首者姓刘,真名没人关心,他手下的地痞都管他叫“刘老大”,其他人则叫他“菜刀刘”,因为他总是在腰间别着两把明晃晃的菜刀。
菜刀刘从一名小混混做起,仗着心狠手黑,又善于巴结衙门口里的人,很快在大栅栏附近砍出了名气,附近的地痞全都听他调遣。平时他总泡在清楼里,很少在街头露面。除非是发生了小弟无法摆平的事,他才会亲自出马,用手中的菜刀解决问题。
那几名被痛殴的**,正是菜刀刘的手下。他们仓惶逃至菜刀刘长住的清楼,将经过添油加醋地一讲,菜刀刘不禁勃然大怒道:“在大栅栏地面上,还有这等不知死活的穷鬼!叫上兄弟们,看我不把他的胳膊腿全卸了!”
等他叫齐四五十个地痞赶到时,果然见那打人者就立在摆摊的父女身后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他们。菜刀刘火撞顶梁,掣出两把菜刀,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附近的摊贩和路人见他抡菜刀玩命,谁不害怕,呼啦一声皆远远地散开。
此时那父女俩已经吓傻了。他们自知得罪了地痞**,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有人自称官差,就是不让他们走。又过一阵,刚才那个“小偷”也转回来了,还就立在他们身后,果然把大批地痞给招惹了来!这时再找那“官差”,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可那“小偷”却眼中一亮,不慌不忙地上前两步,眼看菜刀刘的菜刀快要劈到,突然飞起一脚,正踹到菜刀刘的手腕上。
这一脚力道奇大,当时就把菜刀刘的手腕踹骨折了。菜刀刘惨叫一声,踉跄着摔倒于地,另外一刀自然也没砍着对手。更倒霉的是,那柄被踹飞的菜刀打着转向后飞去,正好砍中了一个地痞的肩膀,疼得这家伙当即哭爹叫娘!
菜刀刘也不傻,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也顾不得讲什么“江湖规矩”,玩单打独斗了,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几十个地痞一拥而上,手中各持木棍、菜刀等凶器,心想就算对方厉害,我们几十个群殴一个,还都拿着家伙,肯定得把对方打个血肉模糊。
哪知刚往上一闯,从四面八方突然钻出来十来名与那“小偷”同样魁梧的汉子,一言不发就对他们动了手。但与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不同的是,对方的家伙全是明晃晃的单手刀。这种刀长约三尺,刀身不过寸许宽,两侧还有血槽!
不过片刻之间,胜负已分。那些**地痞平时欺负一下老百姓还行,与这帮****的祖宗怎能相比?尽管对方故意手下留情,没有取人性命,但几十个**还是被砍翻在地,血流成河,惨叫连连!
还是菜刀刘比较聪明,他让别人上,他自己可没敢上。此时见自己的手下全被放倒,而且对方出手如此狠辣,他猜测着肯定是其他黑帮来火并自己了,不禁惊恐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混哪条道的?”
那“小偷”却若无其事地笑道:“道是让人走的,不是让人混的。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正当防卫而已。”
菜刀刘听说对方只是老百姓,胆气立时壮了三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道:“你们这帮刁民,竟敢刀伤人命,简直是反了!你等着,爷爷去报官,让顺天府缉拿你们!”
说着他也顾不得管手下那些同伙,托着断腕龇牙咧嘴地逃离现场,而他的对手也没追赶。
在附近原本围了不少老百姓想看看热闹,如今一见这伙神秘人下手毫不留情,杀了个血流成河,皆吓得一哄而散。那对父女已经吓瘫在地上了,“小偷”和他的同伴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似乎意犹未尽!
又过了片刻,大批顺天府的衙役果然在菜刀刘的指引下赶到现场。为首的捕快一看对方只有十几人,立即指挥近百名衙役将这里团团围住,断喝一声道:“好刁民,竟敢无故刀伤人命!官差已至,还不弃刀束手就擒!”
那“小偷”却满不在乎地道:“第一,我们不是刁民。第二,我们也不是无故用刀伤人。第三,这些地痞**,不过是给他们放了点血,一个死的也没有。第四,这些王八蛋欺负老百姓的时候你们不管,他们吃亏了你们却跳出来,你们算哪门子的官差?”
因为衙役感到,刚才吓跑的百姓又渐渐聚拢上来。“小偷”的这番话,真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有些胆子大的还在人群中叫起好来。
那捕快登时恼羞成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诽谤官差!我数到三,尔等若还不弃刀,休怪本捕头无情!”
那“小偷”闻言,接过同伴递来的一把刀,平举着神色自若地走到捕头身前笑道:“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
捕头生怕其中有诈,小心翼翼地接刀在手,那“小偷”却并无偷袭的举动。捕头大喜,正要传令抓人,目光却凝聚于尚在滴血的刀身上,迟疑地道:“这是…?”
“哈哈哈哈!”那“小偷”长笑一声,突然脱去了外面的衣服。里面露出来的,是一件浅褐色的丝质锦袍,胸前绣着一条张牙舞爪、肋生双翅的神蟒!
“飞鱼服、绣春刀!你们是…锦衣卫?!”捕头立时面如死灰,心中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