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奥-希姆庆幸自己的女朋友是a院线票务系统的内部员工,倘若没有这一层关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弄到《朱诺》的电影票。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一个工作繁忙的送水工,梅奥可没有时间排上几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观看别的电影一样,梅奥和安德莱亚牵着女儿们的手走进电影院。距离放映开始还有十几分钟,观众开始有序入场,或许是人流过大的原因,梅奥感觉到少见的拥挤。
“a的院线都是这样吗?我是说场场爆满。”在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之后,梅奥请轻捂了一下肩膀,对身边的安德莱亚说。
“怎么可能。”安德莱亚回答,她压低声音说:“事实上我们已经入不敷出了。木乃伊归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拥挤。”
没有人怀疑一个深知内情的优秀员工的话,他们可不会背后编排造谣企业,只是事实如此而已。a就是一艘即将沉默的航空母舰,但愿《朱诺》能够让它在海上多漂浮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这么想。
梅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安德莱亚说道:“照顾好小杰西。”
“我知道,”安德莱亚回答。
远在纽约家中的苏颉瞧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八点三十四分,这个时间,《朱诺》已经开始放映。观众一定安静的坐在影院里,欣赏着漂亮的类插画,苏颉想。
他踱着步子走到了厨房,为自己倒上一杯香槟。透明的液体在高脚玻璃杯中震荡,香味由之散开,蔓延到整个房间。一小口,仅仅是一小口就能让人为之陶醉。这就是香槟的魅力。尽管苏颉对甜味酒品无爱,可不得不说,这类酒品能够成为庆功宴上的主流,必定有其原因。
“但愿会有个不错的结果。”他高举着酒杯,对着空气说道。
“会有不错结果的,这一点你应该放心。”一个声音凿进了苏颉的耳朵里。他知道那是谁:女声、语气平静、音调冷峻,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除了玛丽-冯丽德还能有其他人吗?
这个英国女人好像从不知紧张为何物,总能潇洒淡定的面对所有的一切。她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让人为之深深着迷的女人。
“其实你可以去看看的,随便找个a旗下的影院,走放映大厅看看。当你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影的时候,就会放松下来。”玛丽笑着弹去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指着苏颉手中的酒杯说道:“介意请我喝一杯吗?”
“当然。”苏颉微笑着将酒杯递了过去。
没有什么羞涩的意思,玛丽优雅的拖着酒杯,小抿一口。沉淀的香槟甜酒的气息透过齿缝蔓延到舌头,进而是整个喉咙的冰凉。当香槟淌入胃里的时候,又带来了火辣的感觉。
“冰火两重天,这就是你现在的感受吧。”玛丽说,同时将空了的酒杯递还给苏颉。
大男孩笑了笑,接过杯子,用水清洗了一下,将其随意放在厨房的壁柜里。封闭的壁柜就像尘封的大门,将其视线阻隔。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他微笑着说,嘴角咧成了月牙形状。
玛丽笑了笑,这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苏颉从不需要这个东西,他不是那种没有自信的人,也不是那种容易自我怀疑的人。
“那你还在等什么?不出去看看吗?”玛丽说。她认为电影放映导演是一定要到场的,无论是感受现场的气氛还是观察观众的反应,导演都应该来到放映厅现场,可苏颉却颠覆了她的想法。这个男孩没有动作,更加没有移动自己脚步的意思。
“不了,就像你所说的,我不需要这样做。”苏颉回答,目光投向了窗口,夜里的纽约彩灯环绕,就像披上了一层皇帝的新衣。所有真实的、虚妄的遐想都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分不清楚彼此之间的空隙。苏颉偏过脑袋,眼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的瞧着玛丽。
他说:“事实上我正在等待一个电话。”
“安妮的?”玛丽问,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呼吸也沉重起来。她多希望自苏颉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
现实往往不能如愿,苏颉显然没有看出这一点,自顾自的点头:“不错,我在等安妮的电话。”
他说的如此普通,语气平淡中带着幸福,却深深的刺痛了玛丽的心。玛丽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定在淌着血
“你认为她会打电话过来吗?”女人突然流露出急切的情绪,或者说急切的情绪早已存在,不过隐于皮肤之下,现在才表现出来而已。
苏颉诧异的瞧了这个女人一眼,摇了摇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当然,我相信她会打这个电话的。”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苏颉微笑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炫耀式的在玛丽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有,电话来了。”他笑着说。
玛丽感觉,苏颉的笑容是如此刺眼。
两个多小时前也就是下午六点的模样,刚刚参加完繁重商业活动的安妮-海瑟薇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酒店。她用手揉了揉脸,让皮面上那僵硬的笑容褪去,然后直接将自己扔进了被子里。
就像凯特总是说的那样——毫无淑女风度。
“该死的米歇尔!不要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会——”
抱怨是一种无用的东西,安妮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有的选择,她一定会与苏颉他们一起回到纽约,躺在自家沙发上,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着肥皂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