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就像一个局外人,跟在他们身后,静静的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父亲呢?”
“他没在这里,要到晚上才过来。”
“你确定他会回来吗?”
“他一整个月都在为今天做准备。”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来迎接你。”
“呵呵,难道你不需要保护他吗?亨利-托普先生。”
“在纽约,没人会动,也没人能动他。”
“非常好,看来——你们已经成功了。”
对话到这里停了停,继续麦高芙率先开口:“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对吗?”
“呵呵,当然。在纽约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
这一段话听的苏颉云里雾里,两个人仿佛因为他在现场而有所收敛,一直到最后一段,苏颉感觉那隐藏在墨镜背后的视线投向了他。很奇怪,他不可能看到那人的眼睛,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不寒而栗的冰冷。
就像某种,潜藏在皮肉之下,不可思议的颤栗。
苏颉跟在两人身后,走进古堡。这里的环境让他耳目一新,明亮的玻璃,敞亮的大堂,看起来就像帝势学院表演用的礼堂,一点也没有古堡那阴森的厚重时代感。
虽然此刻大厅里空无一人,但苏颉猜测,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这个地方一定是客似云来,而且来的应该都是些上层人士。
苏颉突然觉得自己的粉色西装显得有些滑稽,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愿意套上那件保守庄重的黑色西服,这会让他看起来显得严谨而不放浪。
那个令人不安的男人并没有在苏颉眼前驻留太长的时间,在将他们带到大厅之后,他对着麦高芙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的离去。
他黑色的背影被一片光亮吞没,整个人影仿佛跨过了一层隔膜,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他是谁?”苏颉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的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那,那是我父亲的私人保镖。”
“那你父亲又是谁?”苏颉又问。
麦高芙似乎没有兴致回答这个问题,在含糊了两声过后,拉住苏颉的手向古堡深处走去。
“他只是一个今天过生日的老头,别想太多。他只是一个老头而已,我们还是快点去准备材料吧。”
苏颉能够感觉出麦高芙的慌张。她一定隐瞒了什么,男孩想。接着摇了摇头。人人心底都有秘密,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也许她父亲的身份有点尴尬吧,苏颉想。
走出门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经过了几个拐角,苏颉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厨房的地方。说是厨房,是因为他看见厨房用具整齐的挂在墙壁上,被风一吹,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叮当声。说是类似,他在这里并没有捕捉到属于人类的气息。厨房门口的铜壶歪斜的吊在架子上,就像钟摆一样有节奏的晃动,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老电影里,惨白墙上挂着的尸体。
苏颉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潮而已。”
麦高芙笑了笑,自顾自的门背后找到一条干净的围裙围上,五彩斑斓的花色,套上它就像一只花蝴蝶。
“厨房不都是这样的吗?也可能是这里很久没人用的缘故。”
苏颉摇了摇头,打开壁柜,指着里面摆放整齐,擦的铮亮瓷盘:“看看这些盘子,洗的非常干净,就像新的一样。还有壁柜表面和灶台上,同样一尘不染。还有这地板,明显是有人清洗过。”苏颉下意识的用手拖着下巴:“我想应该前不久才有人打扫过这里。”
麦高芙的表情有点错愕,低垂着脑袋,金色发丝垂落在肩膀两旁。沉吟了片刻,她微微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也许是这样,你说的没错。这里——有人打扫过这里。”
“哈哈,其实这样也不错,省的我们打扫了。”麦高芙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所谓起来。
苏颉皱起眉头,干净的灶台,一尘不染的地板和壁柜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在一个从进入古堡开始就处处感觉诡异的导演眼中,哪怕是一片毫不起眼的落叶都是不同寻常的预兆。
这代表着什么?苏颉手里拖着一块从壁柜里抽出的瓷盘思索起来。
“这些东西,像是新买的。”他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或许疑惑还并不足以打破麦高芙准备生日晚宴的热情,经过初期的不适应之后,朱诺-麦高芙很快进入了状态。从塑料口袋里取出今天要用的食材:一瓶凯特特制的温桲口味的葡萄渣酿的白兰地,一罐自制的胡桃甜酒,还有块结实的腌肉。
好吧,这些都是她的心意,白兰地是从凯特那里抢过来的,尽管杰拉德对此恋恋不舍,可依旧看着它被麦高芙抢去;胡桃调酒则是麦高芙在玛丽的指导下酿的,虽然不是陈酒,却也口味独特;还有那块腌肉,是肥猪背部最嫩的肉,用药酒和盐腌制而成。作者是苏颉,当然,据说是传自古老的秘方。
麦高芙将腌肉交给苏颉处理,她看着男孩用一种惊涛骇浪的热情把腌制的肥肉片成薄薄的一片片的形状,将它们盛放在盘子里备用,然后打开角落里的冰箱,不出所料,冰箱里食材一应俱全。
“看来你父亲知道你会来。”苏颉笑着说,这已经很清楚了。富有且沉默的父亲为自己的女儿准备好了一切,只为吃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