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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也是人,只不过是修炼方法不同,怎么在你嘴里就变得猪狗不如了?”
安齐远的声调难得地有些许升高,他倒是不在乎区长镜的看法,只是这家伙当着苏澈的面这样诋毁魔修,万一因此影响了他在苏澈心中好不容易才升起来的地位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是区长镜还沉浸在自己的懊恼中,对安齐远的话没怎么上心。
若不是因为觉非罗,他也不会不顾家族反对走上了孤寂艰辛修真之路——他想成为像觉非罗那样的人,一直想,所以才会追随着觉非罗的脚步,义无反顾地拜入了青阳洞。
只可惜刚入门的他修为太低,根本没资格进入内门。而觉非罗那时却已经是内门总管,这种云泥之别也曾让区长镜一度自卑,甚至还觉得在觉非罗飞升之前他也未必够格入驻内门。
只是,世事无常。
前任宗主苏澈渡劫失败后,一切都变了。
觉非罗是魔修,背叛了青阳洞。
青阳洞日渐式微,就连他这样刚完成筑基的低阶修士也跨进了内门的门槛。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
这一切都与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而最重要的是,觉非罗已经不在了。
苏澈不禁问道:“这么说,你是因爱生恨,觉得觉非罗的魔修身份破坏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完美心想,所以在第一眼认出他来的时候才这般反常了?”
区长镜闻言不禁被苏澈的话气得脸红脖粗:“什么因爱生恨,不要乱用成语好吗!”
安齐远见不得区长镜跟苏澈这般你来我去,直接跳上区长镜的扁舟,插在两人中间。
“照你这么说,如果那日出现在区家村,不惜耗费灵力救你们于水的是一个魔修的话,你就不会像对待道修那样对待他了?”
安齐远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区长镜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他倒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最初得知觉非罗是魔修的时候,他有种天都塌了的感觉——标杆倒了,人生似乎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为此他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舅姥爷差点没打断他的腿。
只是那时候杜长茂不过是劝慰他说不值得为这样的叛徒生气,还说了不少“若是真生气,那便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修为”和“君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话。
于是,他不得不将“报仇”替换成他新的人生目标,而他之所以对法术如此痴迷,泰半原因皆出于此。
可是,已经将觉非罗恨透了的青阳洞的道修们却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如果在相识伊始,他就知道觉非罗并非出身于名门正派的青阳洞,而是一个剑走偏锋的魔修,他又待如何?
难道这个道修或是魔修的身份,会对觉非罗救人于水的行为产生什么本质的影响吗?
如果早就知道觉非罗是无赦谷的人,他区长镜会不会同样出于钦佩之情,追随着觉非罗拜入无赦谷成为一名魔修呢?
太多的疑问从脑海中升起,瞬间冲毁了这么多年来区长镜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让他陷入了自我混乱当中。
见区长镜脸色阵青阵白,苏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来说去,不还是因爱生恨嘛!或许觉非罗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你又何必这样上纲上线地揪着这个不放?”
区长镜这次没有立刻出言否认,只是整个人都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呈现出呆若木鸡的状态。
就在这时,被李昊然派过来的黄培林和岳帅一脸晦气地寻了过来,见区长镜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顿时也面面相觑起来。
“好了,别在怄气了。现在我们还得跟无赦谷的人一道找到进入梵奇秘境的入口,你也可以借机再观察觉非罗的为人。你之前从来没有机会跟他相处过,不要轻易对一个人下结论比较好。”
苏澈一边劝一边想伸手去将区长镜拉走,安齐远看穿了苏澈的想法,直接抢在前面推了区长镜一把。
区长镜本就神情恍惚,自然没想到安齐远会忽然来这一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掌推到了水里。
鹏浦湾的海水凉得渗人,区长镜一掉到水里就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安远,你个小怎么在背后使黑手?!”
区长镜刚想开骂,原本一脸轻松站在扁舟上看好戏的黄培林却忽然指着区长镜身后出现的大片黑影,哆哆嗦嗦地道:“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黄培林说完,安齐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二话不说就在手中唤出一条及物鞭,一下就卷住了区长镜的腰想将他从水里提出来。
苏澈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也在第一时间用灵力加持在及物鞭上,合力将区长镜从水中提了出来。
就在区长镜的身体离开水面的一刹那,海里的那道黑影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片刻后,那道黑影便紧追着区长镜跃出海面,露出极其狰狞的面孔。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黄培林吓的脸色苍白,指着那人脸鱼身的巨大怪物尖叫道。
安齐远并没有纠结于那跃出水面的怪物的恶心长相,只是那怪物似是盯上了区长镜,在一击不中之后,竟然又重新从海中跃起,朝扁舟上的人冲去。
若是被这大东西冲到,扁舟必定会被掀翻。如果调到水里,那便是这种水生灵兽的天下,他们即便水性再好也难以全力发挥,何况安齐远还是单灵根的修士,就更不宜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