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大惊,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四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外头也没有什么人声。
怎么会这样?
宁尔容扯着嘴角很难看地笑了一下,道:兴许是我自己的问题,他不喜欢我,却硬是和我成亲了,不想与我同房也是自然。只是我连落红都拿不出来,被夫人逼着问了许久,最后要验身以证明清白我
话没说完,又哽咽了。
季曼气得不行,聂青云也委实太欺负人了,堂堂郡主嫁给她,竟然要受验身这样的委屈。也亏得宁尔容是爱惨了他,才会在回门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否则以靖文侯疼女儿的模样来看,怎么都不会与聂家善罢甘休。
我去找哥哥去!季曼起身就要往外走。
桑榆。宁尔容拉着她的衣袖,眼睛红红地道: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没道理还要在这种事上为了帮我去说他,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那要怎么办?季曼是真的觉得很生气:他既然答应了娶你,就应该疼你爱你,怎么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那还当男人做什么?反过来让女人保护不就好了?
她平生最恨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没有想到一直觉得聂青云不错,竟然也会看走了眼。
尔容被她说得愣了愣,抿唇道:青云其实也挺好的,只是我不得他的心罢了。他没有哪里亏待我,除了不与我同房,却还是会变着法儿哄我开心,给我买民间的小玩意儿。他其实温柔起来也很好。
季曼揉了揉太阳穴,女人永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伤心难过完了,又会不停念起那个人的好来。不知道是哪里看的一句话,说有的男人就是一坨狗屎,女人知道臭了,会远离他。但是一旦那坨屎冷掉了,没了臭味,没记性的女人就依旧会当他是巧克力,只有再尝一次,才会明白那依旧是狗屎。
虽然这么说聂青云是有点苛刻了,他还没有那么糟糕。但是这段话是一点没有错的,与全世界遇人不淑的女性共勉!
顺了顺气,季曼重新在宁尔容身边坐下,问她:你记不记得你出嫁之前我跟你说的俘虏男人心的办法?
宁尔容一顿,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要欲擒故纵,要吊着他,不要总是对他那么好
可是桑榆,就是这个人,我面对着他,会什么方法都不记得,只想他眼里有我,只想他能真心实意爱上我,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季曼心里疼了疼,沉默不语。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混蛋呢,但是她不明白,宁尔容并没有哪里不好,甚至不管是家世还是相貌都与聂青云十分登对,为什么聂青云会这样对她呢?
安慰了宁尔容好一会儿,并且今晚说好陪她一起睡,季曼才抽了空出来去见陈氏一趟。
作为宁尔容的婆婆,陈氏也不是个善茬,连给尔容验身都做得出来,也甭觉得她平时会对尔容多好了。
踏进陈氏的院子的时候,陈氏正在挑拣着一小篮子的珍珠。
那是尔容的嫁妆,为了讨好她送给她的。陈素琴长长的指甲挑起一颗又一颗,嫌弃地看着,却又一颗都舍不得筛掉。
哟,这不是陌玉侯夫人么?看见门口季曼进来,陈氏笑眯眯地坐着道:不是来看尔容么?怎么往我这院子里走了。
季曼没笑,一步步慢慢走过来,在桌子边坐下,看着她道:好久不见,母亲的眼光还是跟以前一样。
肤浅又让人觉得可怜。
我眼光怎么了?陈素琴哼笑一声,拈了一颗指头大的珍珠对着阳光道:我是该享福的时候了,不比得你,青春正好,用来操心些不该你操心的事情。
聂家的事情,不该桑榆操心吗?季曼轻笑了一声:父亲对桑榆有养育之恩,哥哥对桑榆有照顾之恩,虽然其他人与桑榆没什么相干,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被一些人愚蠢的做法给害死。
呵。陈氏不屑地看她一眼:你倒是说说,谁要害死谁了?
季曼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一脸严肃地道:靖文侯是皇上一向尊敬的长辈,封地靖州更是行兵重地,朝堂之上,靖文侯都是被允许看座的。母亲觉得,靖文侯府的地位低吗?
陈氏放下珠子收回手,不太自在地道:没人说他们靖文侯府低了,是青云高攀。
行啊,还能说明白事儿,季曼看着陈氏道:虽然是高攀,桑榆也不觉得母亲该低尔容一头去,相反尔容是处处孝顺着您,您为何还要反过来为难她?
我为难她什么了?陈氏皱眉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验身一事。季曼眼神凌厉了些,看得陈氏转过了脸:母亲一定是想,所以这种事就算做出来了,尔容顾及着哥哥,也不会告状。可是这件事本身就是聂家理亏,母亲还去雪上加霜,就不怕尔容哪天受不了了,一状告到御前去?这婚事可是皇上都下了旨意庆贺的,母亲心里没有分寸吗?
陈氏被说得无言以对,她的确是觉得这郡主爱青云爱得深,所以无所忌惮了些。谁让宁尔容是聂桑榆塞给青云的人,虽然姑娘人不错,但是她就是不舒服。
什么时候这府里轮到晚辈教训长辈了。陈素琴色厉内荏地低斥了一声,站起来道:管她是郡主还是什么,嫁进聂府,那就该听我的。要是觉得委屈了,我让青云给她一封休书就是!
季曼真被这女人蠢得气死,半点没有为哥哥想过,就完全靠这大姐的心情来决定事是吗?
桑榆该劝的都劝了,尔容是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