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中,二十艘汽艇依次靠上了栈桥,船尾的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栈桥上锣鼓喧天,村民们个个笑逐颜开,拥挤在栈桥两边,李阿凤带领着铁姑娘队在人群的前头敬酒,游击队员们一下船就被灌一大碗酒。(
刚抹完嘴又被村民们迎上去,左边口袋塞进两个鸡蛋,右边口袋被塞进一把花生,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村里,龙王庙前已摆放好了几十张方桌,每张桌上都是八大碗,大瓷碗盛着的猪肉、羊肉、鱼块、豆腐冒着尖。
李阿凤带着姑娘们像蝴蝶一样在各桌之间飞来飞去地倒酒,李村长带着村里的民兵挨桌敬酒,没有对稿宣读的祝酒辞,没有装模作样的客套,开怀的笑声,真诚的话语,和明媚清晨的小岛一样阳光。
“这次在冲山岛,是我这辈子打的最畅快淋漓的一仗,尽管我们曾经深陷绝境,但我们有老百姓的拥护甚至是保护,终于能咸鱼翻身,不仅全歼鬼子一个旅团,击沉鬼子在太湖两艘最大的军舰,而且缴获了三十多艘汽艇。”
蔡老将军说完举起了碗,“第一碗酒我作为冲山岛防御战指挥代表所有部队敬冲山岛的百姓,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胜利,这胜利也是属于你们的。”
蔡老将军喝完又倒满,“第二碗酒我敬英勇杀敌的新四军和上海地下党的全体将士,能让我这个国民党来指挥作战,说明**虚怀若谷,真正地一切为了抗日,我敬佩你们,也真心地想加入你们。”
“第三碗酒,我敬能蟠然醒悟的救**兄弟们,人一辈子都会走些弯路,关键是你能否及时走回直路上来,你们这次在冲山岛的表现,老百姓已经原谅了你们的过去,要想得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就得靠你们未来的努力!”
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云层渐渐地浓厚,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有些潮湿阴冷。
岛西冲山山脚,纸钱在风中飞舞着,洒落在一座新坟上,太湖游击队、救**、特战队、保卫队在坟前整齐地站成一个方块,战士们都为被鬼子杀害的邱老太托帽默哀。
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与村民们站在一起,人群中抽泣声一片,邹韬光、田汉等文化人不时地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
两幅巨大的挽幛在风中摇曳,邹韬光手书:“山耸西郊埋忠骨泽留乡里仰遗风。”
田汉手书:“天下正多艰,赖斗争前线,坚持一统,驱除倭寇,不屈不挠,惊听凶音哀亲人;心中留永痛,念慈容遗愿,惟将悲苦,化成力量,一心一德,誓争胜利慰英灵。”
三鞠躬之后,梅笛大喊一声,“鸣炮!”四名游击队员举着枪榴弹对空扣动了扳机,“呯呯”的声音在岛上回响着。
“举枪,射击!”梅笛又接着下令。
密集的枪声响彻云霄!在空中久久回荡。
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从新四军4支队总部分赴各抗日根据地,长孙花衣和张云逸回到了上海。
六国饭店,长孙花衣一走进房间,看着一身粉底织锦连衣群,头扎粉红头巾,明眸善睐、面若桃花的汪莹,正想紧紧地拥抱再实施下一步动作。
“有人。”汪莹推开了他。
“谁?”长孙花衣停止了动作。
“嘘!”汪莹将一根白如葱根的玉指压在红唇上,绕过长孙花衣,在他身后关上门。
“哦,是章部长,你怎么没回延安?”长孙花衣惊讶地问道。
章部长叹了口气:“国际形势出现了新的变化,中央指示我留在上海接受新的任务,这个任务主要是给你的。”
“什么任务?”长孙花衣问道。
“两天前,也是6月22日,德军全线进攻苏联,苏联在边境完全没有防备,所有的重兵集团都距前线两三百公里,现在德军已经长驱直入,苏联全线溃败。”
“我们两个月前不就把情报给了他们吗?怎么会是这种局面?”
“斯大林犯了常识性的错误,接到我们的情报,斯大林半信半疑,按照常识,几百万人于6月底开始进攻苏联,除了武器装备,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
“抗严寒装备。”
“对!棉衣、棉裤。几百万套棉衣、棉裤从德国的被服厂要生产出来直到分发部队,从棉花、布匹的采购,到铁路公路运输,哪个环节都是无法掩饰的。于是,斯大林让红军总参四局紧盯德国这些环节。”
“红军总参四局?”
“是苏联红军总参谋部情报部四局,专门搜集敌对国家军工企业情报。没想到希特勒认为德军能在10月莫斯科第一场雪前结束战斗,根本没有下令生产棉衣,所以总参四局将德国所有这些环节盯死了,也没有发现大规模生产棉衣的迹象。”
“就凭这点斯大林认为我们的情报有误?”
“是的,所以苏联对德军入侵一点准备都没有,又加上这两天日军大肆宣扬关东军特别大演习,苏联面临着被德、日东西夹击的危险。斯大林才慌了,两次向延安去电询问:‘贵党长孙花衣情报组认为日本北进、南进的动向如何?’非常焦急。”
“现在相信我们了?”
“事实胜于雄辩,斯大林已完全相信长孙花衣情报组的情报,专门指示克格勃派出最优秀的代号为暗夜女巫的情报人员来上海接应情报。”
“中央也非常重视,指示成立由你领导的专门情报小组来执行这次任务。”
“人员配备中央有什么考虑?”
“周副主席对上海的情况比较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