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黑仔其实刚好处于最佳射杀位置,而两座楼上的狙击手没有动手,说明目标并不是他们俩。
长孙花衣往身后一看,马上就明白了,坚尼地道在这里有一个急转弯,两车道的马路接近九十度的转弯,没有一个司机敢开快的,任何一辆车到这里都会放慢速度。
要狙击的对象是开车或是坐在一辆汽车上的人。
只要他一拐弯过来,刚好他的脑门正对两名狙击手。
目前在香港的几股势力中,有能力派出两名狙击手和至少十名支援人员的组织机构有英军、日伪军、国民党、地下共产党。
而这些组织机构之间有足够的恩怨需要采取这样的行动的组合只能是:日伪军>英军,日伪军>国民党,国民党>日伪军,日伪军>共产党,共产党>日伪军。
目前的形势下以前三种的可能性最大。
长孙花衣对李黑仔说,你刚才给我讲了一个好听的扫黑故事,我们走进前面的骑楼下休息十分钟,我给你看一场好戏。
见他们停下来,跟着他俩的潘柱和两名特遣队员也在后面假装等人停了下来。
长孙花衣紧紧盯着马路拐弯处,才一会,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开了过来,刚一转弯,呯呯两声枪声响起,车上司机座位旁边的一个人的头歪下来,砸在挡风玻璃上。
司机慌乱中一打方向盘,吉普车刚好撞上马路边竖着的消防栓,又撞在商铺的墙上。
消防栓被连根撞断,一股数米高的水柱升起来,吉普车上跳下四个人,边找掩护边向子弹袭来的方向还击。
这时,惠景楼和康福楼三楼狙击手所在房间的窗户打开,两个黑衣人沿着绳子急速滑下。
同时从马路两边的巷子里冲出十余名同样装扮的黑衣人,手持冲锋枪,向吉普车上下来的人包围过来。
“遇袭的那几个人是英军!”李黑仔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衣服。
两个狙击手落地后向英军跑来并在移动中狙击,一个英军刚从柱子后面露出头准备还击便被一枪致命,剩下三名英军躲藏的柱子被一阵乱枪打得水泥碎屑乱飞,再也不敢露头。
“肯定是日军特务要暗杀英军指挥官,我们去救他们。”说完长孙花衣身形一掠而去。
而这时,两个英军保护他们的指挥官正从柱子后面猫腰突围出来,一阵乱枪扫过,三个人都倒在地上。
一团团火球扑向两个狙击手和黑衣人,李黑仔和潘柱他们也开枪了,两个狙击手和几个黑衣人被火球爆炸炸飞到空中,不停有黑衣人中弹倒下,剩下三四个慌乱逃命。
长孙花衣走到三个英军倒地的地方,两个英军士兵趴在他们指挥官身上,后背都被打成了筛子,而英军军官艰难地爬了起来,只是腿上受了伤。
李黑仔他们也停止了追击,围了过来,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英军军官会说粤语,在潘柱的翻译下,长孙花衣知道了他的身份。
英国军官是香港守备旅的劳森少将,正准备去启德机场布置防空,没想到途中遇袭。
本来他必死无疑的,临开车之前他的副官坚持和他换了帽子和座位,狙击手开了第一枪后从瞄准镜中看到他仍活着,才发信号给他们的同伙展开第二波攻击。
潘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从黑衣人尸体上搜出的南部手枪,看来的确是日军在发起进攻前派出的暗杀队,想先打乱英军的指挥体系。
得知长孙花衣一行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办事处和东江抗日纵队的,劳森少将希望他们能像今天救他一样挽救香港于危难之中。
他很了解东江纵队的情况,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了几句话交给了李黑仔,任命他为民兵团团长,授权他接管启德机场内可以装备一个团的二号军火仓库,只是兵源由他自己想办法。
劳森要求民兵团明天就进驻启德机场,他把六个营安排去九龙驻守酒徒防线,在香港岛他实在抽不出兵力来防守启德机场了。
长孙花衣这才知道英国人也是很狡猾的,本来劳森只是一个指挥六个英军营、两个加拿大营的守备旅旅长,用一仓库反正带不走的军火,换来经历过枪林弹雨有实战经验的一个团。
劳森的几个字不仅缓解了英军兵力不足的窘境,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便使自己升为师长。
不过这样也好,东江纵队特遣队在西贡和马鞍山的两个连可以明目张胆地渡海来港岛,加上八路军办事处组织起来保盟的队伍,凑一个团没什么问题了。
本来长孙花衣想用速愈真气给劳森疗伤,但警察很快赶到了,他们准备把劳森少将送去医院。
长孙花衣不想和警察纠缠,趁机告别劳森,在黑仔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了铜锣湾。
尽管日军已将香港围了个水泄不通,炸弹随时都会从头顶上落下,铜锣湾的鸟笼赌场仍然生意兴隆。
几个人一到便被洪帮凤姐的手下带着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去了大户室,一张椭圆形桌子的另一端,已坐着一位中年美妇。
李黑仔指着中年美妇告诉长孙花衣,她便是洪帮老大凤姐。
虽然身为黑帮老大,成天在粗野男人之中厮混,倒也风韵犹存,上穿一领雪青色白花春衫,下身穿着蓝裙子,刀裁般的鬓角,头发梳得光可鉴人,鹅蛋脸上眉黛含烟,翘起的嘴角边还有深深一个酒窝。
除了房间四角站了几个马仔之外,椭圆形桌子旁边还有一排椅子,李黑仔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