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儿天赋异禀,但心不曾专注于修行。如今虽未能炼就元神,可也有练气绝顶的修为。自苦界破灭之后,韩琳儿便被韩礼接走,去往别处修行。
她的法力固然远不如这四五个魔门,可有气运庇身,且趋福避劫又是葱聋的天生神通。这些魔道宵小自然拿她没辙。
葱聋奔走间,黑烟弥尘,淆乱了数个魔道门人的感应,本领不凡。而丁奉合炼元神,道韵几经蜕变。即是如此,这头葱聋仍循着气息,追迹而来。
时光荏苒,两人再见。韩琳儿一颗赤子之心,气韵上未有太大的变化。二人西行,恍如昨日,丁奉未免有些感怀。
丁奉再定睛一看,韩琳儿遍体灵光,酝酿劫数,是成就元神的征兆:“以她的修为,离元神亦不远矣。”大劫关头,当以静修为主,好生应对元神劫数才是。可韩琳儿却不管不顾,神色如许匆忙,分明是有要事发生。
紧跟在韩琳儿后头的数位魔道门人大多是魔胎不死的道行,他们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气,魔息浮泛,定是依仗了某一外力,炼就魔胎。
远隔数尊大星,丁奉也瞧的一清二楚。这几个魔门,浑身迷漫阴气,仿佛从阴间逃出的恶鬼,穷凶极恶,哇哇大叫:“天赐良机,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帝子一日不出,乱世一日不止!称霸乱世,当属我魔道!”
还有一个僵尸脸孔的武人,尸气洋溢,神志不清,似癫似狂:“恨啊!恨啊!僵尸老鬼,阻我成道!即堕幽冥,吾誓杀汝!”
怒吼间,尸气灰蒙,阴翳一片。这人虽长着一副僵尸的脸孔,可身法极其灵活。转瞬钻入一位魔门身后,将其穿肠破肚,食其肉,吞其骨,而后眼神便落在韩琳儿身上。
丁奉、练剑生也不动弹,两道剑芒凭空而去,一如惊芒掣电,炫目星辰,一若长虹经天,佛光灵彩!两剑挥去,即把赶在前头几个魔门从这世间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不死魔胎可不惧销形之劫,可亦有一个限度。丁奉的剑光超绝非凡,如闻大道,发杀机而灭生气,岂是他们身受得了的?
稍慢一步的魔道门人霎时凝滞,呆若木鸡。而这个僵尸脸的武人从失智中醒来,毫无表情的面容转眼惊愕,再由惊愕化作无边的恐惧!
尸气一抖,泛起微不可闻的涟漪,只见这一个个炼就不死魔胎的魔门中人,纷纷化作齑粉,飘扬零碎,魔胎血肉再无生机。未有丝缕犹豫,这个僵尸脸孔的武人转身即逃。脚踏奇异步法,人影幢幢,竟然开辟出一条直直通往阴间的大道。
僵尸武人怎会不明白,这两人是故意不杀他。不然仅仅被剑光余威波及,他亦会化成灰烟。看哪些同道脸上的神情,好似不曾知晓自家早已身死,念及此处,一股胆寒从心底冒出。同时,他更是迈开大步,死命飞奔,绝不敢回头。
练剑生跃出虚空,剑尖一点微亮,在僵尸武人的眼瞳无限放大,霎时失了神智。待再回神时,僵尸武人已跌出阴间。
丁奉拍去一掌,大开方便之门,佛光大手轻轻一捞,便把僵尸武人镇封了去。
韩琳儿见那些个烦人的追兵消亡,她虽歇了口气,可还是未曾放缓,一刻不停,朝丁奉那儿遁去。只是不再驭使葱聋,反而换了一件法宝。
丁奉微一点头,练剑生便隐去身形。恰时,韩琳儿至于丁奉身前,她望着背负佛牒涅槃,焕然一新的丁奉,心思仍是几净无瑕。
韩琳儿际遇不同,有望一世练就元神,引得绝大多数修士的艳羡。她心如赤子,不因丁奉元神合道而转变态度。但这一次,韩琳儿千辛万苦寻见丁奉,站在他身前时却又迟疑,久久不语。
丁奉开口道:“是孟师兄的事么?”能令韩琳儿只身犯险,如此不顾安危的,世间唯有一人。这点,丁奉非常之清楚。即过千年、万年,韩琳儿的爱慕之心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韩琳儿抿着嘴唇,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几乎是大声叫喊了出来:“带我去见他,我绝不会让他上那敕仙榜的!”
丁奉忍不住苦笑三两声,他拿这位还真是没一点办法。只好暗自动用佛门神通稳住韩琳儿的心绪,这才知晓了原委。
敕仙榜出世,动静最大是圣界孔家,他们一心要为天下择明君。此时此刻,正是他们表明心意的大好机会。圣界把孟浩然推举出来,逼迫他录入榜单。
自苦界分崩离析,秦道衣不知所踪,李笑剑在外游历,孟浩然回归圣界,萧遥则随南柯道人修行去了。丁奉劫难连连,哪有闲暇时光寻觅四位师兄。
从韩琳儿口中得知孟师兄的音讯,丁奉未急于一时,反而问道:“见到师兄他,你又能如何?”孟浩然的顽固刻板,韩琳儿比丁奉更加清楚。
韩琳儿的心底,隐隐升起一丝忧虑。因她知晓,勿论圣神仙佛亦或是妖魔鬼怪,都无法逼迫孟浩然做任何一件事。
韩琳儿心意已决,执着非常。只是被丁奉一问,眼神中略带茫然。丁奉心道:“因她心中的那份憧憬,这份执拗与孟师兄有几分相似。”
丁奉惦念着昔日照拂之恩,点头道:“孟师兄虽出身圣界,可也是我通天道的门人。我作为掌教,得告诉师兄他,门内一众弟子心里都挂念着他呢。”
韩琳儿本不抱希望,脸蛋上黯然一片,可一听丁奉答应此事,即刻喜笑颜开。又恢复从前那古灵精怪,活泼好动的模样:“言之有理,不愧是当上掌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