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市保安局局长丁原的家里。丁原整整齐齐穿着保安制服,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足有脸盆大的一只黄澄澄的金马。事实上他是刚刚从保安局赶回来,因为有一位贵客登门拜访来了。
此人的登门让丁原多少有点意外,因为这个人以及他所创立的组织一直是丁原想要扳倒的对象,而现在他主动登门,不知什么意图。来人正是黄巾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张角一向以不走寻常路而著称,今天亲自登门来访保安局长,让对方很是意外。
“今年是马年不假,但是张教主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恐怕不仅仅是希望我马到成功或者马上发财的吧。”丁原摘下大沿帽摸了摸头发,又瞅了瞅金马,笑着向对面坐着的张角说道,“至于你说的顺便帮黄巾太平道寻个名份进行合法登记,这个……似乎也用不了这么重的礼吧。到底今天登门有什么事?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必绕弯子了。”
“哈哈哈哈……”张角笑了起来,“不愧是资深保安局长,果然明察秋毫啊。不错,今天我这乡野之人登上贵府,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是事关丁局长前途的大事。”
“事关我的前途?”丁原有些疑惑了。他个邪教头子能给我解决前途的问题?除了胡编乱造他实在想不出这些神棍们会有什么好主意。
张角站起身来,倒背双手作出一副高人姿态,在丁原面前走了两个来回,这才说道,“刘焉老头已经走了,远遁益州,他在颍川的势力也就倒了,而新市长还没有上任,即便他上任,没有几年的磨合也不可能完全掌握颍川,而现在颍川谁的实力最大?很显然是丁局长你!难道你没有把颍川收入囊中的计划?”
“颍川,大汉文气最盛之地,得颍川者得道义,而且此处为兵家必争之地,可以此为根据地进而窥视整个豫州,如果兵出西北,可就是京都洛阳……”张角用一种诱惑的口气,紧盯着丁原的眼睛说道。
“啪!”丁原使劲一拍茶几,倏地一下站立起来,用手指着张角,“大胆狂徒,你想造反不成?”
“哈哈哈哈……”张角放声大笑,“当今天子无道,天下纷乱,正是英雄崛起草莽之时,你我二人何不联手干一番事业,创……”
“住口!”丁原突然拔出手枪指着张角的脑袋,咬牙低沉地说道,“就凭你刚才说的一番话,就够灭你九族的,我现在崩了你也丝毫不为过。”
“你想一辈子寄人篱下吗?”张角不慌不忙,“以前或许没有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你不想把握?”
“大胆贼寇,想诱我造反,真是十恶不赫。”丁原依然保持着那种低沉的声音,但是却把手枪收了回来,“我现在留你性命,赶紧回去把你的那个劳什子黄巾太平道解散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将你们过往种种犯罪记录以及你今天的大逆不道之言上报朝廷,少不得要血流成河!”
“好,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张角冷笑着说道,“那退而求其次,你不谋天下,难道不想谋颍川吗?想过没有把新来的市长架空?”
丁原缓缓坐在沙发下,上上下下打量张角。这是他与张角第一次这么单独面谈,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胆大枉为,居然还是个阴谋家。良久之后,才摆了摆手,“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以后还是不要提了吧,下午我还有事,如果你忙的话就忙你的去吧。”
张角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又转了回来,掏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到茶几上,又推到丁原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想通了,需要帮忙,尽可以打电话找我。”说完转身推开了房门。
“下午你让人到保安局给你的组织作个备案登记吧。”丁原犹豫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内心充满着矛盾和挣扎。
他之前一向是力主横扫一切黑社会势力,横扫一切妨碍社会正常秩序的组织,包括黄巾太平道与五斗米教,而让他痛心的是刘焉居然与五斗米教沆瀣一气,而如今,自己也与黄巾贼同流合污了。
没人不想当老大,只是看有没有机会。现在丁原是颍川最为强大的实力,他在这里经营多年,手下上万名保安,再加上各个行业的人脉,他已经成为这里根深蒂固、影响深远的一支力量,就连那些颍川土生土长的豪门都无法与其比肩。
要说没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贪也贪够了,占也占足了,缺的就是权力**。他虽然不可能像张角那样肆无忌惮,甚至想要兵锋直指洛阳,但是掌控颍川,将这里打造成丁家的铁桶江山,这个**却一直在他的内心深处滋长着,只不过之前的颍川市长刘焉是皇族,深受当今陛下器重,特别是在颍川的文人们中间很有影响力,丁原无法撼动。而现在颍川出现了一个权力上的真空期,难道这不是一次机会吗?连张角都能看出来,丁原又何尝看不出端倪。
“黄巾太平道终于可以见光了!”张角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出了丁原的住宅,立即给波才去了个电话,命令其马上准备好注册材料,下午到保安局登记注册。
“嘿嘿,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波才感慨地说道,“那金马是前朝皇宫里流出来的宝贝,价值连城,丁原一向自命刚正不阿,现在见了这种至宝也立刻变了立场。”
“错!”张角打断他的话,“金马只是一个引子,只是个见面礼,真正引动他内心深处**的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