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宛在院子里忙了一阵子才回屋,顾初淮坐在榻上,半歪在身上,就着烛光在那儿看书。
“我刚煮了姜茶,你要喝吗?”
小香、小玉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却在地上趴了许久,回来时就有些着凉了。
顾初淮眼皮微抬,却没看她,将书翻了一页,沉声道:“这种事以后交给下人做。”
许是保持这个姿势久了,脖子有些酸,他正了正身子,抬眼瞧见唐小宛又要出门,叫住她:“过来敲背。”
“可是小香、小玉刚喝了姜茶,我过去看看她们睡了没,让她们蒙着被子睡。出一身的汗,大概明天就会好多了。”
他面上微微不悦,“叫大夫开两副药。”
唐小宛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有钱,还找大夫吃药。不过是着了凉,用姜茶发一发汗就好了。”
顾初淮抬高了声音,“流光、流画。”
两个丫鬟很快出现在门口,他吩咐道:“明早请张大夫过来,今晚你们去守着小香、小玉。”
“是。”
唐小宛立刻跑过来,脱了鞋跳上榻来,按照顾初淮的话来说,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随意跪在他后面,帮他敲背捏肩。
他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唐小宛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没有解决,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毕竟他才刚救了她。她也得知道感恩对不?
可是捶着捶着,眼皮越来越重。困意越来越浓。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顾初淮很早就感觉到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力道也轻了许多。知道她困了,一直没说话,眼睛也没落在书上。直到感觉背上一重,才微勾了嘴角,将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见她睡得熟,他弹灭了屋子里的灯,关上门出去了。
夜里的风很大,柳悠悠躲在墙后避风,仍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脸上的伤经冷风一吹,越发难受。可她仍在坚持,等着那人前来赴约。
“接药。”
身后突然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若不是认识这声音的主人,恐怕会惊叫出声。
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不上这么多,为了解毒,只能伸出手。
来人将药丸扔给她便准备回去,柳悠悠迅速服下药后,叫住他:“大哥,你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顾初淮回过头来,侧脸看着她,凄白的月光将他完美的侧脸衬得越发出尘,他冷笑:“你买通张王氏陷害唐小宛,又找来李恪将我支走,你不卑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悠悠有一瞬低下了头,但随后将头抬起来,正视着他的脸,道:“你利用我求子心切,在送子娘娘前面的符水里下毒,逼我帮你做伪证。你就不怕我等你走了之后,回去将一切告诉父王和母妃?”
顾初淮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态度再明显不过,柳悠悠不甘心,在他后面喊道:“你是不是喜欢唐小宛?”
脚步顿了一下,依旧没理,身影很快融于夜色中。
柳悠悠捂着发烫的半边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阴狠:顾初淮、唐小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嚏----阿嚏----”梦到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骂自己,连打了两个喷嚏,唐小宛从睡梦中醒过来,又打了个哈欠。
然而,看到顾初淮的那瞬,惊讶地连嘴巴都没合上。
他也醒了,正一脸嫌弃地拿帕子抹着脸上的唾沫星子。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是侧着睡的。”唐小宛窘迫地吸了吸鼻子。
好像认识他以来,自己已经做过很多丢人的事了。
顾初淮只是看了她一眼,随手将用完的帕子丢在她的脸上,起身穿衣服。
揩去鼻涕,唐小宛也起了,慢里斯条地穿衣服。
可是,穿着穿着,就想起了不妥的地方:她只记得昨天在榻上帮顾初淮捶背,可后面的事情却记得有些模糊。她是什么时候睡的?
衣服穿好了,却发现鞋子就摆在床边,不由得有些犹疑。
难道是她记错了?
顾初淮已经在洗漱,她没有深究,很快也站在了旁边。
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情道歉,他们才吃完早膳,宁王派人的婆子就到了,婆子身后跟着好几个端着托盘的丫鬟,托盘被一块红布盖着。
“这些都是王爷赏赐给世子妃的,世子妃若得了空,便和世子一起过去谢恩吧。”
婆子们将东西放下之后,在流光、流画那儿领了赏钱便走了。低妖围技。
唐小宛瞧见立刻扑上去掀开红布,然而,刚看到一道金光,红布便稳稳当当地盖住了下面的东西。
顾初淮面无表情地扯住了她的手腕,并吩咐流光、流画:“收好。”
“这是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先去大厅。”他有些无奈,还真当谁都和她一样见钱眼开?
唐小宛边走还边惦记着自己的赏赐,对顾初淮道:“你可不准偷藏我的东西,那些都是我的。”
听得实在有些烦,便“嗯”了一声,耳根总算清净下来。
唐小宛突然想起那个和尚的话,十分庆幸自己的明智,还好没给五百两银子化灾解厄,不然可亏大了。
宁王似乎一整夜没睡,也终于在两个布娃娃的身上找到了线索。
王府的下人里会写字的并不算少,但字迹端正好看的,也就那么几个,因此,很快便找到了做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