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的话严谨肃穆的朝堂引起一阵轰动。
谁知道,唐小宛得了天花啊,她要是出去赏花灯,岂不得祸害全京城的人?
也难怪当时会发生恐慌了。
“宁王世子妃,她不是得天花了吗?”皇帝拧眉:“不可能是她。”
“陛下,那名女子的容貌被柳三小姐亲眼看到。是世子妃无虞,她当场将她认了出来,却不料世子和世子妃二人矢口否认,并动手打人,最后趁乱逃走了。”
右佥都御史道:“陛下,据说当时世子和那名女子行为亲密,柳三小姐言辞激动,先动手打人,还指认那名女子是世子妃,身上有天花,这才引起恐慌。世子当场否认,并且安抚百姓。这才避免更多的死伤。事后,柳三小姐强行控告,京兆尹甚至派人擅闯民宅,但查证之后,却证实世子妃当天根本没出过门。”
皇帝立即点名京兆尹:“可有此事?”
“陛下,微臣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啊。微臣接到百姓举报之后,深感事情重大,因此。不得已亲自前去确认……”
“确认了吗?”
“张御医说,世子妃当天并没有出门,可是微臣……”
右佥都御史道::“陛下,京兆尹都已经确认那人不是世子妃了,可见柳家小姐当时的指证并不是真的。她先动手闹事,且造成了无辜百姓冤死,请陛下为枉死的百姓做主。”上长东巴。
京兆尹忙道:“陛下,是张御医说世子妃并没有出门,但他们却不肯让微臣进去,十有八九是心虚。”
“可臣却听说,京兆尹当时听完张御医的话后便带人离去了,既然没有确定,为何不继续查探,而是回去之后。又改了口径。说自己并不确定呢?接到报案之后,兆尹大人就是如此断案的吗?那可真叫人怀疑兆尹大人办案的能力。”
“微臣,微臣只是被张御医的话蒙蔽了……”京兆尹满头都是汗,不知该怎么辩解才好,只好抬头看向了柳丞相。
哪知,他越说越错,右佥都御史又抓紧他话中的漏洞,继续问道:“所以,兆尹大人是怀疑张御医有欺君之嫌,帮着世子和世子妃隐瞒?陛下。既然此事没有定论,不如将张御医传上朝堂,当堂对质,便知对错。”
“陛下,臣认为不可啊。”发须皆白的李中堂站出来道:“张御医与唐小宛有直接接触,为了陛下的龙体起见,不宜召见张御医。”
柳丞相道:“有何不可?小女亲眼见到唐小宛在大街上出现,这就说明她并没有患天花。陛下,既然唐小宛的天花是假,张御医定是被人收买,才会欺君。而宁王世子更是胆大包天,意图蒙蔽陛下,简直罪大恶极。事关重大,请陛下传召张御医、宁王世子、世子妃进宫。”
右佥都御史道:“陛下,当时街上的人并不少,为何只有柳家小姐说那名女子是世子妃,而其他人却都没发现呢?仅凭柳家小姐一人之言,就要陛下冒着患上天花的风险,召见他们,丞相居心何为?”
柳丞相当堂跪下:“老臣一片丹心,请陛下明鉴。只是不忍有人用手段蒙蔽圣听,才有此求,望陛下恩准。”
“陛下,微臣以为万万不可……”
以柳丞相和李中堂为首的两拨人开始吵闹不休,皇帝被他们闹得头疼,双手在头上按压,余光瞥见在大殿上立如青松的顾景宸,立刻制止了他们的争论,问道:“宸儿,你意下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父皇龙体胜于一切。若父皇也觉得为难,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欣慰地点头。
哪知,左都御史又提出了异议:“陛下,不可啊。”
“为何?”
左都御史喊完才发现自己中计了,他知道六皇子和宁王世子是一伙的,可陛下不知道啊,而且两人看上去并无交集,即使他说了出来,陛下也不会信的。可是,他都喊出来了,又该怎么圆过去呢?
他抬头,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皇帝也是,如果缄口不言,则前功尽弃。因此,他只好道:“六皇子大病初愈,此刻应以养病为主……”
然而,他的话还没落音,就被右佥都御史打断:“六皇子虽重病才愈,但气色如常,看上去并无大碍。大人认为六皇子不适合,是下意识觉得六皇子身弱,更容易患上天花吧?也就是说,大人并不是完全不相信世子妃没患天花。也是,仅凭兆尹猜测张御医被收买,如何能断定世子妃没有患天花?”ヌヌヌヌ
“臣……”左都御史一时语噎。
“陛下……”柳丞相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皇帝制止了。
“行了,一件小事,吵来吵去成何体统?谁对谁错,朕自有定论。丞相养女不教,致使其街上行凶,引发百姓枉死,罚俸半年,所扣俸禄用于安抚枉死以及受伤的百姓,柳丝丝府中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不得抗旨外出。”
顿了顿,皇帝接着道:“三个月后,若是仍没长进,丞相不如回家教女去吧。宁王世子功过相抵,没有赏罚。众卿若无其他的事,不如将心思放在如何治江北之灾上。退朝!”
“陛下……”柳丞相那拨人还想辩解,而宁王以及李中堂等人却纷纷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丞相被最后那句“回家教女”气得差点没吐血身亡,这明摆着是要革他的职啊。可他自认为平素行事没有任何偏颇,为何皇帝对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