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的推她丢下去,对方明显是想要她的命。轻易的得罪根本就不会下这种狠手。
他伸手将灯关暗了些,手肘撑在椅子上垂目沉思。过了那么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钟自在,站了起来,“附近有一家电影院,我带你出去走走?”
天色黑得早,八点不到。不待钟自在回答,他就拿出了大衣递给她,将轮椅推了过来。临走时又拿了一张薄毯搭上。
他倒是挺懂规矩的,到护士站打了招呼才推着钟自在进了电梯。这样的出行无疑是引人注目的,秦谨却是淡定得很,目不斜视,偶尔低头检查看看钟自在有没有被冻到。
今年的雪还没到来,天气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有暴风雪。电影院离得并不远,穿过马路离医院不过几百米远。秦谨早就订好了位置买好了票,直接推着钟自在到了二楼。
稍稍的想了想,让钟自在等着,又转身去买了爆米花和一杯热奶茶。
钟自在忽然想起了以前,他对她是纵容的,但那纵容,从来都是带了底线的。只要不超过那底线,他可以任由着她胡闹。但只要超过了底线,他冷漠得,完全不近人情。
许多事情,表面看起来很美好。实则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了现在,她仍旧不知道,当初,她是否有那么一瞬间靠近过他。
钟自在的眼睛有些涩涩的,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对面宣传的电影海报。秦谨很快走了过来,将爆米花塞给钟自在,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不舒服吗?”
钟自在的头往一边别了别,摇摇头。秦谨不再说话,拿着奶茶推着她进了已经订好的包间。
他选的是一部青春文艺爱情片,那时候她最喜欢看这种片子,每次看都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只是,现在的她啊,心早就变得冰凉如石了。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管得了别人的爱恨情仇。
她甚至不记得,她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钟自在时不时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过了那么一会儿,插好吸管的奶茶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微微的怔了怔,没有低头就去吸,伸手拿过了那奶茶。手指碰到秦谨温热的手,秦谨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伸手替她拂去身上的爆米花碎屑,轻声道:“就这样喝,别洒在身上了。”
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仿佛没有隔阂,没有时间的跨越,什么都没有。
钟自在收回了手,并没有去喝那奶茶,抓了一颗爆米花塞到嘴中。秦谨并不在意,将奶茶放到了一旁。
一场电影看得昏昏欲睡,才看到一半钟自在的哈欠便连连不断。秦谨的目光深邃,侧头看了她半响,起身出去了。
钟自在是真没兴趣,盯着那屏幕想着自己的事。秦谨过了四五分钟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他并没有再坐下,直接伸手去推轮椅,道:“回去吧。”
简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天气冷,回去的路上少了许多人。出了电影冷风一吹,秦谨皱了皱眉头,将薄毯拉开将钟自在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这才推着轮椅走。
凄冷的灯光将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钟自在的整张脸都埋入了大衣衣领中,听着轮椅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快要到医院时,身后响起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下雪了。”
钟自在仰起脸,细细碎碎的雪花在暗黄的灯光中飘舞着,打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轮椅停了下来,秦谨一手扶打在椅背上,另一手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这才继续推着钟自在往前走。身后一地迤逦的淡影。
短短的一段路,钟自在的手已冻得冰凉。回了病房,秦谨打来了热水,让她自己洗脸泡了脚,这才将她抱放在床上。揭开她的裤腿,检查腿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的肤质还算是好,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稍微大点儿的擦了药并没有红肿。钟自在的不太自然的将腿缩了缩,他握住了她的光裸的脚踝,检查了另外一条腿才放开。
“结痂就会痒了,明天我让人送止痒的药过来,别去挠,容易感染。”他直起了腰,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拉了被子替钟自在盖好。
他关了灯,谁也没有再说话,不多时,病房里发出了均匀浅浅的呼吸声。
秦谨并没有睡,点了烟在窗前站了良久才将烟头掐灭。
呆着无聊,钟自在请朱大姐带了一副棋过来,自己和自己玩。想练好棋艺回去讨老爷子欢心。
才没下多久,朱大姐就敲了敲门,微笑着道:“钟小姐,林先生过来看你了。”
“呃?”钟自在抬起头向门口看去,林晨冬拧了一些补品站在门口。
她将棋子收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道:“林总亲自过来,我哪担待得起啊。”
林晨冬的脸色不变,并不理她的嘲讽,绅士又礼的道:“才刚听说你的事,来晚了。”
“林总客气了,来不来也没什么两样,我和林总可没什么交情。”钟自在轻描淡写的道。
林晨冬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眉心,才道:“阿在,你能不能劝劝果果,我想和她好好谈谈。”
他一脸的疲色,有新人陪伴,他好似比以往更疲惫。微微的顿了一下,他声音嘶哑的道:“我和肖岚,纯属是意外,绝对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