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严嗤笑了一声,轻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辩白,有意思么?”
是了,认定的事实已经根深蒂固,那么辩白,确实是没意思。
“没意思。”钟自在简单的回答,率先进了疗养院。
秦贺严显然经常来这边,一路都有人打招呼。这所疗养院是华沙费用最昂贵的一所疗养院,尽管环境清幽,也难掩腐烂及消毒水蔓延的味道。四周都是死气沉沉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还未到罗桑桑的房间,就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了上来。是罗桑桑现在的主治医生,寒暄过后便微笑着道:“秦先生好久没过来了,罗小姐的状况很好,您不用担心。”
对于一个连知觉都没有的植物人,这句状况很好听起来就很滑稽。
秦贺严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嗤了一声,“谢医生,你应该知道,漂亮话我不想听。”微微的顿了一下,他侧头看向了钟自在,阴恻恻的道:“状况很好,有她的好么?”
这位谢医生是才刚调过来的,原来罗桑桑的主治医生请了孕假,由他来接替。他和秦贺严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又听说此人不能得罪,自然是拣了好听的说来听。
谁知道,这才刚开口马屁就拍到马蹄上了。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相对相对来说比以前好些了。”
“哦,是吗?”
“是,是。”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罗桑桑的病房在三楼,除了宽敞些和别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充满了消毒水味。
谢医生推开了门,秦贺严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回头意味深长的道:“你猜猜,她这几年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冷笑了一声,进了病房。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床上的人瘦瘦的小小的一团,长期不见阳光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钟自在的心里平静至极,只有淡淡的悲哀。罗桑桑的目的达到了,她和秦贺严如她所愿的成了今天这样,只是她这代价太高,不知道她是否有过后悔。
钟自在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罗桑桑那晚最后浮现的诡异的微笑以及疯狂的眼神来。她不后悔的,她早想好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钟自在有些疲惫,冷眼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人。她历来都是冷血的,在此刻竟然生不出一点儿同情心。对于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同情的必要。
只是罗桑桑,真够狠。大好的韶华,真的值得么?
钟自在的神色平静,从头到尾甚至连脸色都未变一下。
秦贺严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管也不管禁烟的标示,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目光锁住钟自在,阴森森的道:“医生刚才说了,她的身体状况很好。要是有什么事能刺激刺激她,说不定很快就能醒来。你说,我要是把你和她关一个房间里,她会不会马上就醒过来?你可真镇定呐,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居然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我有时候真先挖开你的心看一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抱歉,让你失望了。没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钟自在的语气中带着讥讽。
秦贺严的脸上的戾气顿显,扯住了钟自在的衣领紧紧的将她扣着,一字一顿的道:“钟自在,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捏死。”
“捏死我对秦三少来说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么?”钟自在的语气淡淡的,却又像是带着挑衅。
“你是觉得我不敢?”秦贺严眯起了眼睛。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烂命一条。”
秦贺严笑了起来,指腹轻佻的勾起钟自在的下巴,意味深长的道:“你可不是烂命一条,有人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你猜,他最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最后那句他几乎是轻附在钟自在的耳边说的,报酬两个字他咬得很重,带了赤裸下流暧昧的色彩。
钟自在被激怒,涨红了脸,屈腿狠狠的向他的小腹踢去。咬牙一字一句的道:“秦贺严,你凭什么以为罗桑桑就是受害者?只因为躺在这里的人是她不是我?因为她看起来柔弱?因为我和你斗了那么多年不认输,所以我就是万恶不赦的坏人?”
不知道是因为被羞辱还是委屈,她眼中朦朦胧胧的一片水雾。声音微微的颤抖着,歇斯底里得像是要将往昔所受的所有委屈都爆发出来。
“还是你觉得,只有所有柔弱围着你转的才是好人?所有会哭会找肩膀依靠的女人都是善良的?坚强万恶不赦吗?坚强是罪吗?秦贺严,你才让我恶心。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给我定罪?你的猜测算个p!我受够了,我早就受够。我凭什么要背上你定的包袱?凭什么要因此受尽你的折磨?呵,你以为我是导致罗桑桑今天的罪魁祸首吗?不,我告诉你,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她从来没有到过秦家,她现在就不是这样!还有,我告诉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你没资格侮辱别人。”
秦贺严直起身来,啪啪的拍起了巴掌,阴恻恻的一笑,道:“口才真好,继续。这就把你激怒了?”
他一步步的逼近钟自在,俊美的脸一片森冷,“侮辱?他算什么玩意儿,让我侮辱都不配!不过你这一个个的理由找得挺好的,背了多久?又想和我说证据呢?证据我没有,要是我有证据,你觉得你可能站在这儿?你以为她无法为自己辩白你死撑着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