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写看起来时件简单的事,可实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钟自在才抄了三十来遍手腕就酸疼了起来。任她再怎么认真,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斜斜的。
她可不敢敷衍秦母,认认真真打起精神的写,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秦贺严回来的时候已差不多是凌晨,小书房的灯依旧是亮着的,他推开门,钟自在正聚精会神的伏在在书桌前抄写着,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着。
秦贺严叼着烟走近,看到书桌旁堆叠着的一摞抄写好的纸,随手拿起一张,啧了一声,道:“那么多,这手腕得多疼哪。”
风凉话他倒挺会说的。
钟自在没有吭声,秦贺严也没再撩她,抬腕看了看时间,坐到书桌上,拿起钟自在抄写好的份数开始看了起来。
“一百三十八份,速度挺快的,保持这速度早餐前还能睡上一两小时。”秦贺严叼着烟做了总结。
钟自在的手一抖,只觉得手腕更是酸疼得厉害。
秦贺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俊脸凑近钟自在,轻佻一笑,接着道:“那么老婆,我不等你了哦。晚安。”
他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到钟自在的脸上,长长的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潇洒的离开。
钟自在咬牙切齿,忍了又忍才将心头的浮躁压了下去。
秦贺严那一脸的轻佻在门关上时变成了冷漠,他将烟头戳灭,伸了个懒腰回了卧室。
钟自在一连喝了七八杯咖啡,天色蒙蒙亮时才将两百份家规完成。她本是打算回去睡会的,想起秦母那长冷淡的脸,又冲了一杯咖啡喝下,然后默默的去了厨房。
现在还早,林嫂也还没起床。钟自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琢磨了半天拿出菜来择。
偌大的房子冷清寂静,钟自在择得认真极了,连林嫂进了厨房也没发觉。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身影瘦小而孤寂,林嫂看得莫名的心疼。想起昨天秦母说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道:“钟小姐我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喝了咖啡我也不困。”钟自在笑笑,又道:“我怕弄不好,没敢煮粥。”
林嫂爱怜的看着她,放柔了声音道:“只要钟小姐不嫌弃,以后慢慢学就是。”
说到这儿,她微微的顿了顿,又接着道:“夫人昨天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别介意。她不是有意的。”
钟自在知道林嫂指的是秦母说她父母不在了的事,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笑笑,道:“嗯,我知道。”
提到父母,钟自在沉默了许多,接下来几乎没怎么说话。
晚些时候秦母起床,钟自在将抄好的家规给她,她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便丢到了一边。
华沙这边有回门的风俗,吃过早餐秦母就让阿姨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给秦贺严和钟自在带回钟家。
钟自在受宠若惊,连连的道谢。秦母却没搭理她,拧着包先出了门。
秦贺严明显没什么陪她回门的心思,路上接了个电话,送了钟自在到钟家门口,招呼也没和钟老爷子打就离开了。
钟自在二叔一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婚礼上的事钟老爷子并不知道。见钟自在回来非常高兴,让阿姨将早准备好的钟自在喜欢吃的甜点送上来。
老爷子很开明,秦贺严直接离开他也没在意,反而安慰愧疚的钟自在男人就是要以事业为重。
钟自在的眼睛涩得厉害,怕老爷子发觉不对劲,使劲全身解数的哄老人开心。
银行的危机虽然解除,可钟氏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老爷子的身边本就不好,最近忧思过多,坐了没多大会儿便精神不济。
钟自在好不容易哄了老人去休息,刚想上楼也休息一会儿,她的二婶卓雅玉便满面笑容迎了上来。
“阿在快坐,二婶都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钟自在似笑非笑,她二婶不去演戏简直浪费了,他们什么时候好好说过话?
在被打包丢到秦贺严的床上之前,她二婶挂在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她是个吃白饭的。
小时候她不懂事,常常向爷爷告状。后来大了些,每每看到爷爷那佝老的身躯站在父母墓前时,她开始学会沉默,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钟自在也跟着假惺惺的笑笑,恭维的话随口拈来:“没几天没见,二婶越来越漂亮了。”
卓雅玉原本以为钟自在会怨恨他们的,还准备赔小心来着。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嘴可真甜,你表妹可得多跟你学学。快坐快坐,站在干什么。钟琪,去给你姐倒杯茶过来。”
是了,嫁进秦家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有什么资格怨恨他们?
钟自在刚想说不用,钟琪却已一溜烟的消失在厨房门口。
卓雅玉一坐下便拉着钟自在的手一脸关切的道:“外面不比家里,你刚过去,是不是很不习惯?”
这样的关心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哪。钟自在抿了一口钟琪递上来的茶,笑笑,道:“谢谢二婶关心,和家里也没什么两样,挺习惯的。”
没得到预期的答案,卓雅玉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接不上话,钟琪忍不住嘴快的道:“姐,你就别隐瞒了。婚礼上的事可都传开了。”
卓雅玉当即就拍了钟琪一巴掌,骂道:“胡说八道,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
钟琪悻悻的闭了嘴,卓雅玉不忘悄悄拧她一把,这才笑着道:“琪琪一直都很担心你,你回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