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木很粗,于江海抓住之后刚好能够用左臂将其抱住,另一只臂膀紧紧揽着张青青,顺着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
借着圆木的浮力两个人也只能够保证不沉入水底,还要不时的躲避一个接一个的浪花,又加上这段河流完全是河水冲刷山体岩石下切而形成的,于江海还要时时防备着两人被河边锐利的岩石所伤到。
此时的张青青早已经面如土色,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于江海的腰部分毫也不敢松开,无助而愧疚的双眼悄悄的观察着于江海的神色,这才感觉到一点安心。
突然身后一个巨浪打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于江海急忙拉着张青青往水下潜去,不料毫无准备又不习水性的张青青直接灌了一口浑浊的河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于江海无奈的用揽着她的腰际的右手拍拍她,示意张青青也向自己一样抱着圆木,张青青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双手,毕竟在她心中于江海能够给她的安全感可比一根毫无生机的圆木多得多。
于江海苦笑一声,用力的扭动了一下酸软的腰部,正准备调整一个姿势使自己舒服一点,却不料圆木的前端已经到了一处漩涡暗涌之处,一个剧烈的打转甩着尾部的于江海和张青青就往河流另一边的岩石上带去,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撞在突出的岩石上撞的头破血流,于江海大惊失色,急忙松开揽着张青青腰际的右手在电光石火之间从怀中摸出匕首攥在手中往岩石上使劲一点。
任是于江海武艺高强,却也无法与洪水的冲击抗衡,他只觉右臂一阵剧痛,虎口一震已经渗出鲜血,不过也在这避无可避的一刹那间擦着岩石顺流而下,而右手的手背上也多了一个寸许长的口子。
张青青惊叫一声,死命的抱着于江海,眼睁睁的看着一抹血色在眼前的水中绽开,然后又迅速的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她无力的扭过头,正好瞥见于江海右手背上长长的伤口翻出鲜红的肉色。
“啊,你受伤了!”她大惊失色,却不知该如何时候。
于江海惨然一笑摇了摇头,猛吸了一口冷气之后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吧,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其实在他用匕首点上岩石的时候胳膊已经受伤,再加上手背上的口子又一直在水中浸泡,不疼痛才怪!
只不过这家伙向来喜欢在女人面前充英雄,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因此尽管疼痛难忍,他还是摆出一副小事一桩的姿态,不过这样也正好能够让张青青安心,从而不失去求生的**!
就在于江海和张青青两人在水中痛苦挣扎的时候,任三楼河堤上已经炸开了锅。
郭琛明看到于江海和那个年轻的女孩一同跌落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早已经心神俱裂,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堤坝上的简易指挥所内,发疯一样的摇醒沉睡中的王乾,哭喊着颤声说道:“书记,大事不好了,于县长被洪水冲跑了!”
睡梦中的王乾正梦到大雨停止、洪水退去、险情解除,却不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于江海遇难了,他顿时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使劲的摇晃着郭琛明的肩膀,怒吼着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然而郭琛明的回答再一次将他心中仅有的一丝希望彻底击碎:“书记,我们都亲眼看到的,于县长为了救一个被洪水困在河心的女孩,两人同时掉进了洪水里!”
王乾顿时像发疯一样冲出木棚冲到河边声嘶力竭的喊道:“于县长,于江海,于江海……”回答他的却是狂风冰冷的呼啸和洪水无情的怒吼。
“快,快派人沿河搜寻,一定要给我找到于县长,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他!”王乾已经语无伦次!
尽管从于江海到达归安县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很不喜欢于江海,两人甚至还产生过一些龌龊,但是在这次突如其来的暴雨和洪水中,归安县所有人不论级别还是职位都能够众志成城,洪水无情人有情,而于江海不辞辛劳的舍身冒险深入随时都有决堤危险的古垛村河堤,让他不禁对于江海又高看了一点。
而于江海并没有居功自傲,在妥善解决古垛村的的问题之后马不停蹄的就赶往这里,并且在两人一起在堤上打桩的时候,所有的误会和隔阂都已经被那定音一锤砸碎。
王乾并不是做作,而是真的为于江海担心,这个年轻的副县长在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内竟然经历了三次生与死的考验,而这次幸运女神还会光顾他吗?
“好,好,好,不愧是有担当的于江海,我老铁佩服!”王乾突然听到身后一个深沉粗犷却响亮无比的叫好声伴随着清脆有力的掌声响起,正是县武装部长铁詹台!
王乾愕然的转过身,心中疑惑不已,铁詹台是县委常委中第一批投向于江海的人,怎么今天听他的话有种幸灾乐祸的成分?难道一场大雨把所有人的脑子都冲残了不成?
正在疑惑间,铁詹台再一次开口了:“但是,王书记,现在绝不能派大批人员进行搜救工作,您也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一步,您可要想好是于县长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全县几十万百姓的生命重要!”
王乾顿时浑身一震,这才明白过来铁詹台真正的含义!
抬头望着天空,一道闪电剧烈闪烁,紧接着轰隆的雷声铺天盖地袭来,他无力的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铁部长,请你派一个搜救小分队沿途搜寻,并且立即通知下游的刁坡乡,务必要找到于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