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海知道在程旭阳宣布对戴金红的双规之前已经进行了十多天的秘密调查,所以听到焦长达说已经定案他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戴金红平时表现的极其节俭,穿的衣服要么是逢年过节市里面发的福利,要么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戴的手表也是六七十年代国产的老式机械表,平时喝水用的杯子还是空罐头瓶子,可以说俭朴的有点过分。
当时也没有仔细问程旭阳调查戴金红具体是什么由头,不过于江海在省纪委呆过大半年的时间,也知道很多贪官在人前表现的一副艰苦朴素的样子,甚至还做作的穿打补丁的衣服,在任后却是极尽奢华,但是与戴金红共事这么久还真没有说听到有关他铺张浪费的任何消息。
同样疑惑的人不止于江海一个,与戴金红共事近二十年的副市长柳长庆也是大呼不可思议,甚至说戴金红生活作风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他会相信,但是说戴金红贪污受贿、明目张胆索贿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柳长庆也是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这次调整副市长的分工虽然额外分管了安监局和质监局两个全力较大的部门他也没有多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壮志豪情,就想着安安稳稳干完这一届去市人大或者政协混一个正厅级的职位退休,这个时候看到市长办公会结束之后大家都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在交头接耳小胜谈论着会前的话题,他就往前探了探身子向焦长达问道:“市长,老戴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毕竟和戴金红共事近二十年,柳长庆也不愿意做人走茶凉的事情,还是以“老戴”相称,而没有放到对立的位置上去。
在座的副市长们在省里面也都有自己的门路,但是因为平时对省纪委的煞星们避之而唯恐不及,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得到省纪委的具体消息,此刻听到柳长庆问出自己心目中的疑惑,纷纷中止私下的交谈,做侧耳倾听状等待着焦长达开口说话。
焦长达也知道柳长庆和戴金红的关系,不过柳长庆平时对他的工作还算配合,再加上即将到点退休,焦长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小气的在乎柳长庆对戴金红的称呼,见到把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勾起来,就合上本子,脸有戚戚的说道:“虽然和戴金红同志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是平时他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说实话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们不相信,总不能说省纪委的同志恶意中伤吧!”现在众人的交流不算正式,他也就不再纠结于对戴金红的称呼上面。
众人一听焦长达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回答柳长庆的话,就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显示心胸大度,不和戴金红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没有背后说坏话的意思,不过众人这个时候最关心的还是戴金红到底是如何索贿、受贿的问题。
“老戴这个人平时没有什么毛病,不过总是喜欢收集一些赝品的古玩字画大家都清楚吧?事情就是出在这个方面,省纪委的同志请来鉴定专家鉴定之后,认定大部分藏品都是真迹而不是赝品,老戴就是在这方面栽了跟头啊!”焦长达也无意卖关子,略一停顿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于江海恍然大悟,戴金红这是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啊,在人前说自己所收藏的都是赝品,实际上却用自己的赝品来“交换”他人的真品,名面上是相互赠送的“等价置换”,实际上却是**裸的索贿受贿,恐怕他家里那小部分的赝品是因为还没有人和他“互赠”的原因吧!
曾经有研究华夏国法制的专家将官员们不直接收受现金、支票、购物卡、会员卡等贿赂的受贿称之为“雅贿”,而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官员们贪污腐化的手段也在逐步改进,像戴金红这样以赝品换真品的贪污受贿还真是不易察觉,不过所谓的“雅贿”并没有任何高雅的感觉,当剥开它本质的时候只会让人感叹贪官们的狡猾。
试想如果这些官员能够把这些手段用在发展经济上面的话,华夏国还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于江海就曾听说过齐鲁省临近的直辖市津河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副省级)为了使自己收贿受贿的形式合法化,就通过一系列的包装运作,运用自己在津河市的影响力,向市专利局申请了多达51项发明专利,其中49项授权给津河市交通局下属的汽运集团和公交公司使用,从中获取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上百万的专利授权使用费,这个公安局长也被人称之为“专利大王”和“专利局长”。
而当其人落马之后,解开“专利发明”的神秘面纱之后才发现,他申请的所谓“发明专利”不过是他受贿收贿的外衣而已,贪污**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
而如今很多本来学历不高的官员把自己包装成为某某某方面的专家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而这些人还经常恬不知耻的变相收受所谓的出场费、站台费、专家费,无疑也给华夏国反腐之路增加了许多的障碍。
前不久落马的晋省政协副主席,其人本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大学硕士学历,并通过自己在省内的影响力硬是给自己挂上了“省书法协会名誉主席”的头衔,并借着这样的头衔招摇撞骗,大肆为省内有事相求的官员商人“题词作字”,并从中收取数千到数十万不等的“润笔费”。
而在该政协副主席落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