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新区拆迁工作一天不解决,新城区建设就无法启动,一天拖一天除了给烟城市和济州建筑集团等三家城建单位造成损失事小,关键是阻碍烟城市经济的发展,损害老百姓的利益,这也是于江海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和关逢明接触的最重要原因。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颇具讽刺意味,关逢明的本意也许并不坏,他只是想为那些忠心耿耿跟随他十几二十多年的下属某一个好出路而已,但是不得不接受人走茶凉的事实,采用这样一种近乎地痞无赖的方式,从而致使他这个为了烟城市发展殚精竭虑几十年的前任市委副书记反而在无奈中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
于江海也无意纠葛于关逢明与其他市委领导的恩怨中,更无意去管那些早在他到任烟城市之前就存在的陈年旧事,他今天的目的十分简单,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让关逢明在最短时间内搬迁出去。只要关逢明同意拆迁,城东新区的拆迁工作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只是怎样去说服关逢明是一个愁人的问题,强势如项光沛都无法彻底降服的人,难度可想而知。
赵苏城也心事重重,透过后视镜看到于江海脸色阴沉如水的闭目养神,谭汉宇也一副忐忑不已的样子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眉头频皱,眼看着就要到关逢明的宅子,他强自鼓起勇气说道:“市长,是不是通知关主任一声?”
于江海不为所动,过了片刻的功夫霍地睁开眼睛吐出两个字:“不用!”像关逢明这样手下有不少亲信的人即便退了下来也总习惯摆市委副书记的架子,再加上倚老卖老惯了本就不好相处,如果再给他面子的话恐怕今晚之行很有可能达不到目的,突然袭击才能够让他的内心产生动摇,让他接受人走茶凉的事实。
片刻功夫车子就驶上了启华路,看着路两旁墙壁上一片狼藉的“拆”字,于江海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华夏国的很多官员并不是短视,只是为了尽快的做出政绩从而累积升官的资本,在做城市规划的时候根本就不考虑长远,所以华夏国才会产生一个城市没过几年就要拆了重建的现象,他不禁自嘲的想,这也许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吧!
令于江海有些意外的是,当他的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满头银发、年过花甲的老人手持拐杖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却迸发出如炬的光亮望过来,他脑海中飞快的搜索出关逢明的影子,还以为赵苏城悄然通风报信走漏了消息。
待走近之后于江海才发现情况好像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老人虽然手持拐杖却没有拄在地上而是提在手中,大有一副有人敢靠近就挥出拐杖打将过去的架势,如炬的目光绝不是善意的迎接而充满敌视和警惕,他听到旁边坐着的谭汉宇苦笑一声,这才想起谭汉宇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落荒而逃向自己求救,估计眼前这个人也把自己当成了强拆队中的一员。
眼看着天色渐渐有些昏暗,而这样的事情多拖一会儿就会酝酿出更多变数来,于江海也不待赵苏城帮他打开车门,就率先从车里面跳了下来,满脸笑意的朝老人走去,倒是牛凤杰也知道门口站着的老人的脾气,生怕他真的敢挥出拐杖揍于江海一顿,急忙跳下车来护在于江海身侧。
老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缓缓在门口停下的车子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待看到车中跳下两个年轻人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愣,为首那个年轻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倒也不好意思让他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不过看到谭汉宇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如果不是陡然间想起年轻人的身份,他估计早就挥舞着拐杖冲上去将谭汉宇打的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了。
“有时候还真不得不接受人走茶凉的事实,从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这么久,竟然连市里面领导的车牌号都记不太清楚了!”关逢明心中不禁一声叹息,“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啊!”看着意气风发的于江海,他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之感,自己在30岁的时候好像才刚刚当上副镇长吧!
也许关逢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在这一刻提在他手中的拐杖轻拄在地上,眼神中也骤然充满了英雄迟暮的萧索,好像这斑驳倾坯的院墙都成为最好的注解和衬托。
关逢明正思索间,面前的年轻人已经笑盈盈的伸出了手:“早就想着来拜访老书记了,今天一见果然是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啊!”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关逢明也不能免俗,虽然在任市人大副主任的时候享受正厅级待遇,不过退居二线之后影响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市委副书记才是他官场的巅峰时期,听着于江海的话就觉得十分顺耳。
“于副市长才是真正的年少有为,就算放眼整个齐鲁省像你这么年轻的副厅级官员都不多见啊,我已经是廉颇老矣了!”关逢明这个时候已经能够确认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的人正是烟城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市长于江海。
于江海也不恼怒关逢明称呼他为“于副市长”,听他自嘲“廉颇老矣”实际上却一直对烟城市的工作指手画脚,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就哈哈一笑将这一段揭过去不提,而是盯着关逢明身后的院子询问道:“怎么老书记不请我们去院子里面坐坐?”关逢明在市委副书记的任上也不是没有任何成绩,之所以没能够主政烟城除了当时省委领导不愿意看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