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偃师!目标偃师!加快行军!”
一声声,传了下去。命令如山,麻木得像是一个机器在响动,努力让每一个人无时不刻的听见,无形中给他们增加压力,催促着他们不要停止运动。目标偃师!
“将军!将军!”
这一声终于让马背上的张济回过神来,哦,是有人在叫他。他侧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楞汉子。
“胡车儿!你有什么事?其他人继续进军,不可耽误!”
他一面在减缓马速,一面等着胡车儿近前。
“呼哧呼哧!”
胡车儿跑得满头大汗,嘴巴里不断的喘出粗重的浊气。他远远看到张济,方才赶紧催马上前,大声叫道:“将军你总算是听到车儿的叫唤了!”
“有事快说!”
张济心里可急着呢,也不等胡车儿靠近,又即伸手扯起了马缰,看架势倒像是离弦之箭,随时准备听完胡车儿的话就要‘射’走了。胡车儿跟随张济从西凉一路而来,哪里不知道他这急性子,也怕他没等自己的话说完就要跑了,赶紧是打马叫道:“那个,将军不要走啊!将军听车儿说,那……那张县令已经跑不动了,刚才还差点还栽下马背来了……”
没等胡车儿说完,张济是大骂了一通,怪这张县令拖后腿,没奈何说道:“他既然跑不动,那也不要勉强他来。这样吧,你就告诉他,让他从后面慢慢撵上来就是了,本将军可没有时间等他!”
“驾!”
张济一面说着,一面脚下踢打着马腹,就要继续上路。
“将军!将军且等等,车儿还有话说!车儿这一路上肚子难受得紧,只怕……只怕车儿又要又要屙屎了……”
胡车儿生怕张济跑得快,听不到他的话,故而一连串说了下去。那张济听到,鼻子一哼,算是服了他了。这家伙一路也不知出恭了多少次了,想是肚子是真的坏了,且刚才还泅着伊水而来,想来他那肚子也被河水给泡坏了。本来,他这一战还指望着胡车儿呢,但此时若带上这么一个病秧子,不但帮不到自己,恐怕还得连累他人。
张济鼻子一哼,连连挥手:“罢了,罢了!你就与那张县令从后面慢慢赶上来吧,记得到偃师与本将军会合就是了!”
“是!”
胡车儿一面摩擦着脸上滚下的汗豆子,一面应了一声,赶紧拽马后跑。张济还有点不放心,又吩咐了他一句:“回来!你给本将军记住,我让你在后,可不是让你去县城给本将军喝酒去了,可曾明白!”
他们刚刚路过巩县,折返也不远。胡车儿这人贪嘴谁不知道,且还会偷懒,向来是依仗着张济和他侄儿张绣的**信,从不把命令当命令,他此时刻意吩咐胡车儿一句,不怕胡车儿敢有违逆。那胡车儿听后,脑袋一炸,怎么张济将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刚有这个想法就被他道破?不行,就算是蛔虫,我也得把这条‘蛔虫’给屙下来!
胡车儿一阵**,也不敢不答张济的话,赶紧回了一句:“张将军放心吧,车儿知道了!嘿,知道个屁,都他妈跑一天**加半夜了,又拉了一二三……五次肚子了,老子早他妈拉脱了,更何况还饿着肚子呢!既然到了这县城,若是不进去那还能对不起自个这肚子吗!”
胡车儿这前面一句当然是说给张济听的,后面一串呢,自然是在给自个儿打气。看着张济鼻子一哼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是嘿嘿一笑,赶紧去找那张县令。张县令毕竟是细弱的文人,让他握笔杆子还行,这样没完没了的行军打仗,哪里能受得住?他刚才眼看着胡车儿过来,要不是在他面前‘虚晃’了一枪,再花言巧语博得胡车儿深切的同情,哪里能停留下来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
“张老头,可好?”
大军还在不断的向前滚去,胡车儿往后跑了半里路,这才赶到张县令这边。那张县令眼看胡车儿过来,又在他面前装死了一番,喘着重气说道:“胡将军,胡将军,跟张将军说过了吗?他怎么说,有没有同意啊?”
胡车儿看他这样喘气下去怕是要断气,赶紧问他:“那个张老头,你不要紧吧,都休息一刻钟了还没有缓过气来吗?啊呀,张县令原来你体质这般弱啊……咳,我不跟你说了,你先等我一下!”
胡车儿说着,甩下马背,望着道旁黑漆漆的山地钻去。
张县令没有得到他的答复,怕张济不同意,又赶不上路,看他就要跑开,也赶紧下马,一把将他胳膊抓去,急问道:“那个,胡将军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张将军他怎么说呀,你先告诉我呀!”
“不!”
一声气息来如雷震,把个张县令吓得赶紧丢手。
“看你这老头子,都把我屁股后面这口恶气憋出动静来了!你的事等会说,我……我……”
胡车儿是爆粗口都来不及了,手抓着屁股,赶紧在第二个‘不’来临前往黑漆漆的山地里窜了进去。那张县令的自认晦气,赶紧连退几步,赔笑着不再说话。
千军万马如过江之鲫,看看就要跑完了,可胡车儿还在里面蹬着呢。
“乖乖九九,再喝一口。
窈窕骚.女,君子好球,好球……”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声声歌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