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听来,眉头一皱,说道:“显思怕他攻我甘陵,那我们何不先动手打他?以攻为守,如此,也就不用回防,岂不更好?”袁谭听陈诺一说,微微一愣,一拍手掌,说道:“哈哈,我倒是忘了,在此之前谭处于守势,那完全是迫不得已,兵马不足。现在,现在既有然之你万余人马加入,自然是不用顾虑到这个问题了。对呀,我们现在有兵有粮,应该趁此机会以攻为守,反攻敌人才是,如何反做起了缩头乌龟的打算来,惭愧惭愧!”又即问道,“那以然之你来看,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陈诺说道:“听说贼将败后回了灵县,我们不妨就从灵县下手。”袁谭听来,眉毛一挑,嘿嘿笑道:“兵马围灵县!哈哈,可以,可以。至于具体事情,然之你来安排!”
关羽从贝丘战场负伤折了回来,到了驻地灵县。
叫来军医,为其清理伤口,他则在木案上摆了一壶酒,一个酒盏,以两盘小菜下酒。关羽一面喝着酒,一面任由军医为其取箭。那半支箭箭头深入了关羽手臂骨髓之中,军医只能是拿着刀子小心翼翼的挑弄着,随着刀子的挥舞,关羽臂膀间的鲜血则是直溢而下,滴答在地。关羽吞声喝着酒,痛得牙齿直打颤,可仍是不便出声,倒是发觉军医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是鼻子一哼,骂了一声,端起一盏水酒往着军医嘴巴里一送,说道:“给你壮壮胆!”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作用,军医剜骨时手不颤抖了,就连关羽的痛感也麻木了,酒也是一盏接着一盏喝下。
“将军且忍忍!”
“啊~~~~~!”
一声凄厉,经久不绝,看着丢入盆中的那一截箭头,关羽是猛灌了一口酒,同时大呼:“痛煞我也!此仇不报非是大丈夫!”叫了声后,与旁边那亲卫说道:“传吾命令,点起人马,明日与吾再去攻打贝丘!”亲卫一愣,还想劝关羽两句,但看他意志坚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立即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准备。然而,也就在这时,门外卒子一个跟头栽进来,向关羽说道:“关,关将军,城外,城外……”
“城外怎么了?”关羽长身而起。
关羽忍痛**才决定今早剜骨取箭,没想到箭刚取出,那城外人马如蚂蚁一般,层层叠叠,将灵县给围了起来。关羽看见,惊骇的同时,那是气得跳脚:“好个贼子,我不去打你,你倒是打我来了!”当即一声大叫,就要亲自带着人马开城杀敌。只是他身后的亲卫眼见关羽刚刚包裹好的手臂又是溢出血来,怕关羽再与人拼斗会坏了伤口,故而百般解劝。关羽其实也是忍不下这口气,此时被左右人一说,见肩臂上创口再次崩裂,心里也是骇然,只好是长叹一声:“派快骑出去,将消息报告给我大哥知道!”
刘备为平原相,与三弟张飞一同镇守高唐,关羽则被分派出来坐镇灵县。因为袁谭手上兵马不多,关羽便欺负他没有势力,是以不听刘备事先告诫,暗地里发兵,还想要取了贝丘,以此邀功。只是关羽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陈诺,弄得他贝丘不但没能取下,且还惹来了陈诺和袁谭的联军,总计万数的兵马。他手上人马不多,又受了伤,自知不敌,只能是向高唐的刘备求救。
当刘备接到灵县告急书时,也是心里骇然,立即召集部曲,商议解救灵县一事。
刘备向着左右叹道:“本来若无此事,备当领着人马去往北海,解孔文举之围。如今我二弟出事,被围灵县,不能赴北海之约,如此也就失信于孔北海,失信于天下。哎,这叫备如何是好?”麾下张飞立即叫道:“这还不简单,大哥你自去赴孔北海之约,俺自领兵杀向灵县,解二哥之围。”刘备听来,连连摇头:“你?贼人势大,就连你二弟都不敌,要你去又有何用?”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二弟之围事关我兄弟之义,不可不救,然,北海之约不好拒绝。看来,备只能是暂时领兵去灵县解救我二弟,若能速战速决还好,否则……则真失信于天下矣!”
张飞笑道:“大哥你糊涂了,孔融那老小子被困都昌,眼下生死不知,若他命到了,就算大哥你带兵过去也是来不及。更何况,大哥你只是接过了孔融小子一封书信而已,你也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啊,何有失信之说?就算真有,只需将送信那小子给宰杀了,将来来个矢口否认,自然也就无人知道此事。只是俺见大哥你如此关心孔融那老小子生死,难道是因为孔融老小子知道世间还有一个大哥,大哥你便要为他舍生忘死,就连自己兄弟也不顾么?”
刘备似是被他给说中了什么,脸上一黑,立即呵斥道:“休得胡说!这样的话以后不得你张口乱嚼!”张飞被刘备一骂,倒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的摸着脑袋,不说话了。刘备定了定神,说道:“灵县得失乃事关我之根本,不得有失,二弟更不能有事,这次备欲起兵三千,亲自往救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