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进攻了?”
不是不进攻了,而是进攻的势头被缓和了下来。公孙瓒一对眼睛瞪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来,贼人突然改用水攻,这对一时不明白事理的公孙瓒来说,以为南皮城的守军肯定是疯了,所以也只是当做笑话在看,并没有放在心里。然而,当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候的转变,那些泼下的水被他们的士兵所吸收后,变成了一股股冷飕飕的气流在他们身上打转时,也终于让公孙瓒起了警惕。接着,当他看到城墙面上,那一股股的水流,转而在冷风的吹动下变成了一道道的坚冰,附身在墙面上时,他似乎是明白贼人这么做的目的了。
虽然有微弱的阳光,但完全抵挡不了冷空气的催化,使得结冰的速度,随着时间的递增,以不可阻挡之势渐渐推进着,且愈发的坚固,轻易不可凿穿。此时的南皮城城墙,在昏黄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一道道的光芒,就像是置身湖面,看到的是湖面被太阳所射发出的波光粼粼。这种光芒,晃得人眼睛都发晕。当公孙瓒看到这一幕时,眼睛恍然瞪大,当真的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以袁绍的智谋,他会想出这样的毒辣一招。虽然这招看似平平淡淡,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然而对方偏偏抓住了气候,以气候为引,冷水为煤,佐攻抗敌,却是实实在在的杀手锏,不得不令人佩服。今冬气候偏偏寒冷,就连河水(黄河)都被冻结了,要想以此‘水’制作冰墙,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一旦墙面冻结,他们要想从城下爬上去,岂是容易之事?此是贼人假天之便,以抗大敌,公孙瓒一旦看出他们的目的,整个人也跟着不觉稍稍木然。
当然,他不会想到,此时的袁绍仍是卧病在榻,而南皮城真正的首领乃是陈诺,办法也是陈诺想出来的。只是他此时哪里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一旦想到若南皮城墙面彻底冻结实了,他今冬想要攻下南皮城只怕是天方夜谭了,心里便是如鲠在喉,脸色煞白。只他随口咆哮而出,身边立即就有他的从弟公孙范跑了出来,向公孙瓒说道:“将军,看样子形势很是不妙啊,你看,我攻城人马爬到一半就被云梯上面结的冰块给滑了下去。他们身子尚且都不稳定,如何能战?”
公孙瓒瞪视了他一眼,这点他哪里看不出来?前方,随着云梯上下被冷水浇泼,时间一久,结成滑不溜秋的冰块。有的冰块棱角分明,人若不小心扎上去,不是被划破衣角就是刺破裸露在外的肌肤。而更多的冰块,则是随着云梯的棱角,随之赋形,变成了滑脚的云梯档。士兵一旦踩上去,若不抓稳扶手,往往就是一脚滑空,直接跌落下去。这样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的明显了起来。于是,往往这些攀爬云梯的士兵,他们尚未走到一半,不是被从上的滚木给砸中,就是直接给跌滑了下去,久而久之,他们这一方的攻势自然是缓了下来。外人一看,还以为是他这边减少了攻击,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呢,其实也只有攻城一方人马知道其中的苦。
公孙瓒虽然明白在此之时强行进攻实在不智,但他就是气不过,还妄想着墙面的冰尚未结实,他们还有攻击的机会。是以,公孙瓒不管前方人马如何艰难,仍是拔出兵刃,强行着命令所部人马不断的向南皮城展开进攻。可是,公孙瓒这样做完全是在逆‘天’而行,他越是想要强行攻破,越是难以取得进展,反而因此损耗了不少的人马。
陈诺一方,在将冷水撒泼浇筑在四面城墙之后,也在等待着天时。及至冷水结冰,在四面城墙披上了一层坚冰之后,陈诺一方也即展开了反击。虽然说他的‘水攻’不但是将对方许多攻城的人马因此冻得瑟瑟发抖,也将墙面披上了一层外衣,但同时,那些附身在墙面上云梯,也因为坚冰的作用,将之与墙面强行冻黏在了一起,这样一来想要将之推开,那就很难了。现在陈诺一方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将贼人云梯给彻底破坏掉。想来贼人若是没有工具可攀爬他城头,他南皮城如此方可高枕无忧。
力士举起了刀斧,从着各个城垛口,将之伸出,然后噼噼啪啪的砍凿了起来。虽然附身在云梯上,不断冲上来的贼兵眼看对方在破坏他们的攻城器械,但奈何不得脚下不稳,往往没有走到一半就跌落下去,所以想要阻挡已是不及。及至一面面云梯被力士凿断推倒,公孙瓒一方也是傻眼了。城下的公孙瓒,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是抓狂了,好在他还有二手准备,立即将那些备用的云梯叫人全都推了上前,再次命令部下人马对南皮城展开攻击。
“公孙瓒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着城下一架架被推上来的云梯,陈诺嘴角是轻轻一起,冷笑了出声。其实,这也难怪,公孙瓒他不死心,或者还是有道理的。毕竟在公孙瓒此时看来,他或许会以为,先前的云梯因为被冷水浇筑过了,要想攀爬已是不方便了,而他此时推上来的都是干燥的云梯,士兵攀爬方便,所以不存在滑脚的情况。公孙瓒能想到这点确实不错,可是,公孙瓒他或许忘了,云梯是活动的,可是墙面是死的。结冰的墙面,滑不溜秋,如何轻易将之附在上面而不滑走呢?
如果说先前一刻公孙瓒尚得意于自己的构想,此刻则又犯难了。云梯是被成功推到了城下是不错,可是,推到城下的云梯一旦贴上去,别说‘附身’在墙面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