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公孙范的先前部队到达,正欲在广川城外安营扎寨,等候公孙瓒的到来。但陈诺并没有给他喘息之机,亲自带了人马,偷偷摸出了城,对着他尚未扎好的营寨猛的扑去。公孙范所带领的多为幽州兵,战斗力不错,但在遽然的袭击面前,最终还是以惨败收场,公孙范更是输得灰头土脸,没奈何,只好弃下人马去见公孙瓒。
虽然这一战侥幸胜了公孙范,也稍稍打击了公孙瓒所部的嚣张气焰,但大局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公孙瓒的大军如期来到了广川城下,将广川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伙人可不比当初的那些黄巾军,他们可是有久战经验的老兵,再加上他们刚刚在东光大胜了一场,士气正盛,非是陈诺所部能够比拟的。更何况,如今的公孙瓒所部,在人数上那也是远远优胜于当初城外的黄巾军,更是不能小觑。
面对势力悬殊的局面,陈诺当然不敢托大,他赶紧联合国相姚贡,两人联名,向袁绍发了数道求救文书,希望袁绍能够早日带兵来解广川之围。当然,陈诺在袁绍大军到来之前,也唯有以广川城为依托,与公孙瓒的十数万大军展开对峙。
公孙瓒的人马实在太多,而且装备上也是十分的优良,攻一次城下来,陈诺所部就要损失数百的人马。这还只是公孙瓒的试探攻击,若是全面进攻,只怕陈诺非要以惨败收场不可。
不得已,为了保持兵力,陈诺又想到了临时召集义勇兵这一招。
有了修县的经验,加上广川城百姓对于陈诺的信任,人马召集起来倒是挺方便,而且好多都是自发投军。不过数日之间,补充上来的义勇兵数量也达到了两千之数,可暂缓守城军队的压力。
但过了许多天仍是不见袁绍大军的影子,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陈诺未等到袁绍大军的到来,倒是先等到了姚贡病卧残榻的消息。
广川城目前的兵权虽然落在陈诺手上,但姚贡毕竟还是清河国的名义国相,对于姚贡突然的生病,陈诺或多或少还是要表示出关心。
百忙之中,陈诺带着典韦等十数名亲兵,到了姚相府上,亲自来见姚贡。
姚贡哼哼唧唧卧于病榻,见到陈诺来了也只是侧了个身子,表示不方便下榻,希望陈诺能够见谅。陈诺仔细看了他一眼,虽然是两眉锁着,到底面色上毕竟红润,怎么也看不出是有病之人。
陈诺随便打了几句哈哈,也并没有特别说些什么。倒是姚贡以病由,故意问了些城中情况,言道他这一病看来得麻烦陈诺好生守城了。
陈诺客气了两句,又道:“这些都没有什么,只是姚相你可要早些好起来,抵御公孙瓒在我,安抚民心可在姚相你啊。姚相你可听说了,这逆贼公孙瓒最近向冀州各部散发了什么讨伐檄文,这檄文一下来,冀州好多地方那可都是乱了套了。
有见风使舵者,趁此机会纷纷转而投向逆贼公孙瓒。甚至有些小的县城,就因为县令与下面处理不好关系,结果导致百姓联合起来,将县令给杀害了,以至多地出现了一县无主的状态……”
姚贡一听,脸色一变,故意咳嗽了两声:“呃……是吗?这些百姓是反了不成,他们难道就不怕官府讨伐他们?”
陈诺一笑,说道:“姚相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想在这样的时候,冀州上下一片动荡,谁还有功夫去管这些?莫说公孙瓒了,只怕袁将军他一时也是不可能有心去理会它了。这就叫捞着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那些平时与上面积怨甚深的百姓,捞到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你说他们能不把握住吗,所以这样的事情也就见多不怪了。”
陈诺故意对着姚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倒是把姚贡吓得面色全无。
他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他最是清楚,太平时节还看不出来,但经过广川一战,也完全让百姓看透他姚贡的真正面目了。他为了整饬广川城池,那可是乱抓民夫,他们的怨气他可是早有耳闻。而更加让他不安的是,在前时对抗黄巾的战中,他为了取胜,那更是不惜动用大批的百姓,也早已经惹得百姓怨言四起。如果真如陈诺所言,要是在这节骨眼上这些百姓闹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对于百姓造反杀官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姚贡到底还是怀疑多于相信。他现在从陈诺的话里,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全身一寒。
如果不是百姓想置他于死地,而是陈诺呢?
陈诺若是利用‘百姓’来大做文章,然后将他的死因归咎于百姓,那么是否也能说的过去?
恐怕也不只是一个陈诺会这么做,一定还有好多人是有同样的想法。
他想到这一层,再看陈诺那副琢磨不定的神色,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手上不由一哆嗦,身体上下冷汗直冒,大冬天里本来温暖的被窝,突然觉得是冰窖又像是火炉。
“不过话说回来……”
陈诺嘿然一笑:“像姚相你这样清正廉明的人,百姓爱戴都还来不及,自然是不会对姚相你不利的,姚相你就放心的养病吧。至于其他,还有我呢。”
姚贡再一看他陈诺和蔼的神色,恍然又觉得刚才是他自己多想了。不过听他将此话说得如此之沉重,也想必是借故故意在敲打他,难道他是看出了自己是在装病?
姚贡想到这里,赶紧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