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驱敌的目的已经达到,在一阵追杀后,适可而止,也即叫回了典韦,全军往回撤。
陈诺虽然叫麴义、潘璋等先走,但这些人也害怕陈诺不敌,并没有走远,随时准备回来帮助陈诺御敌。陈诺跟他们一旦会合,血人见血人,打了个照面,还没有开口呢,就有侦骑回来,告诉陈诺又有一伙骑兵追杀了上来。
其实也不用侦骑来说,像麴义这样的久战之士,也已经早在先前一刻听到了动静,故而他立即伏在地面上听了出来。
麴义听了片刻,脸色已然作变:“敌骑起码有三千之数,离此地不过三里之路,来不及了!”
他这一声来不及后,立即跳了起来,向陈诺一拱手:“请大哥先行,这伙骑兵我来对付!”
陈诺不同意,立即说道:“贤弟你一路远来,经过适才一阵冲杀已经全身是伤,做大哥的如何让贤弟你冒这个险?不要说了,这一仗还是我来吧!”
麴义微微一动:“可是!大哥你也知道,小弟我久在凉州,时常跟那些羌胡骑兵作战,深谙破骑兵之策,所以这一战无论如何还是让我来吧。”
陈诺嘿然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陈诺在这一掌下来的时候已经使出了力道。他这一拍间,又跟着一捏,麴义眉头一皱,胸口一闷,再也挺不住,身子缓了缓,差点就要栽倒。
陈诺放开手,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肩膀上有创伤,难道还能瞒得过我?
麴义面色一白,苦笑一声,说道:“好吧,我听大哥的就是,不过大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迎敌可以,但必须将他们都带上。”
麴义说着,指着身后那彪部下。
麴义来时带来了两千余人,但经过先前一战,已经损失过半,现在追随他突围而出的这些人,不足千人。虽然经历了先前一场大战,但他们的士气却未曾损失分毫,依然是一个个高昂着头颅,杀气十足,不愧是追随麴义一路而来的精锐之士。
麴义眼看陈诺愣着没有说话,还道陈诺不答应,他立即拉了陈诺到一旁,低声跟陈诺解释起来:“大哥,你可别嫌弃他们,他们可能打了!这些人当中有好多人还都是从凉州一路追随小弟我而来的呢,不是我夸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绝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别看他们手中的兵器不怎么样,短刀矮盾的,可经过我研究,还就是这些东西能克制住骑兵,所以大哥你千万要带上他们。”
陈诺当然不是不答应,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扫视了一眼麴义所部,他们当中除了有两三百左右的弓弩手而外,其余则都是步兵了。
本来,中原步兵以手执长枪大刀居多,但这些人手中的使的却都是清一色的短刀,手上则拿着盾牌护身,有羌胡兵的特色,这也正是麴义所部跟其他各营不同的原因。
正如麴义所说,他的这些士兵,皆都是能征惯战之士。
当初麴义在凉州从军时,久与羌胡争斗。那羌胡由于居住在山地之间,其战法亦是长于奔袭,短于接战,也就是所谓打游击的好手。麴义于是从他们手里,学到了一套专门对付骑兵的方法。
当下,麴义将这套战法教授给了陈诺,陈诺前后仔细一听,也是不住的点头。但此地不宜久留,敌人骑兵刚才还在三里之外,此刻说不定只有两里地了。现在的时间也就是生命,陈诺可不想因此而耽搁。
既然麴义已经将战法交给了他,而他也是听了一遍就懂了,也就不再多说。再说,麴义的这些士兵既然久袭羌斗,其实不用多说他们也该知道怎么做的。当下,陈诺留下了麴义所部,并将自己所带来的两三百弓弩手也留了下来,另外让所部的三百骑亦一并留下。这样一来,陈诺这边就有步兵七八百,弓弩手六七百,加上骑兵三百,计有一千七八百号人,跟对方所冲来的人马相差也就不过一千之数了。
至于其他人马,陈诺交给麴义、潘璋、朱灵等带回。
由于这一带地势较平缓,要想设伏破敌那已经是不可能了,陈诺只得让步兵在前,弓弩兵两旁,骑兵藏身两边山谷。
陈诺让典韦独挑步兵大梁,他则在后全权指挥。
当然,在此之前,陈诺也已经反复交代了典韦一些话,直到典韦听明白了,陈诺这才放心让他带领前部人马。
陈诺抬头看了看天,日已偏西,虽时在春季,但先前的一连雨水后,换来了多天的大晴天。
先前他还是一阵拼杀,身体里出了好些的汗水,此刻被暖阳一晒,微风一吹,顿觉冷嗖嗖的。
不过,这些汗水里面,还夹杂着浓浓的血渍,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也已经无从分辨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晰了,听得人耳鼓里跟着嗡嗡的响着,仿佛有那千军万马从耳门里杀来。
陈诺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这一战,他必须要战。
虽然知道,公孙瓒的骑兵不是好惹的,但正因为知道,他更加不能逃避。
今日一战,若不能胜,则休要再说别的了。
他陈诺,必须有直面公孙瓒的时候。
现在,时候到了,近了!
声音近了,大地已经在颤抖。
虽然陈诺只能以听觉来感受,但典韦还有他前后左右那些伏身在地上的刀盾手们,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