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发话道:“宫兄此次相请,想必有些节目吧。”
宫涤尘清咳一声,笑道:“实不相瞒,此次涤尘请来诸位,实是抱有一份私心。”此语一出,顿时将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却只是面露神秘笑容,不肯往下解释。
“看来宫兄是决意卖个关子了,本应该等主宾齐全后再揭开谜底,奈何小弟最是好奇,实是难以多等片刻。”简公子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目光转向乱云公子:“不如让郭兄先透露一二。”
乱云公子苦笑道:“不瞒诸位,宫兄连小弟都蒙在鼓里,此刻比简兄更是想知道究竟呢。”
管平抬眼望着堂中那被淡蓝幕布遮掩的对联,接口道:“记得上次来清秋院中,见到这里本是郭兄的墨迹,想必宫兄的秘密就在其中吧。”
宫涤尘伸指赞道:“管兄目光锐利,心思机敏,果不愧家师所言。”
管平奇道:“却不知蒙泊大国师对小弟有何言语?”
宫涤尘并不直接回答:“诸位可知小弟最佩服家师什么?”
泰亲王接口道:“久闻蒙泊大国师佛法精深,又有‘虚空大法’誉满江湖,宫先生所佩服之处想必不出此两点。”
宫涤尘淡然道:“家师雄才伟略,每个人对他都有不同激赏之处。涤尘自小浸淫佛法、又深悉‘虚空大法’识因辨果之秘密,深知皆是博大无涯,穷一生之力亦难窥堂径的学问。”话锋轻轻一转:“但在涤尘心中,佛学与武功却都比不上家师的另一样本事……”他平淡的语气中无疑有极强的蛊惑力,虽然直到此刻亦未明言最佩服蒙泊大国师什么地方,却隐露江湖传言中十分神奇的‘虚空大法’之奥妙,让人欲罢不能。
泰亲王碰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面色如常,端酒饮下:“本王猜错宫先生的谜题,先自罚一杯。”
宫涤尘微微一笑:“八千岁气度从容,风范淋漓,拿得起放得下,亦不愧家师所言。”听宫涤尘如此说,众人皆是一愣。听他那语中之意,似乎蒙泊大国师对每个人都曾下过一份判断,这一刻不但把每个人的好奇心都提至最大,亦令人对蒙泊大国师产生出神秘至极的无穷遐想。
管平凝神思索:“难道宫兄最佩服蒙泊大国师之处,就是他对各种人物的判断力?”
宫涤尘抚掌欣然而笑:“家师曾言,京师群雄并立,能人无数,可在他的眼中,唯有六人值得一提,是谓‘京师六绝’。小弟最佩服他的,亦正是这一份谈笑间审视天下人物的眼力。”一字一句道:“管兄智略惊世,才谋冠绝天下,自当名列其中!”
霎时场中寂静,半晌不闻一声。
除了不通武功的泰亲王、太子与小弦外,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足可独当一面、心高气傲的高手,所谓“文武第一、武无第二”,名望虽是虚无之物,却是人皆好之。在场众人表面上虽是客气,内心里只怕谁也未必服谁,而蒙泊大国师在群雄并立的京师里却只看中了六个人,不问而知皆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试问谁不想恭列其中?宫涤尘虽然仅称道管平的智谋,却无疑令他隐隐高出众人一线,这番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激起千层浪的小石子,一时望向管平的眼光中艳羡者有之、妒忌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惊讶者有之,不一而足……若这番话全是宫涤尘本人的意思,不免有挑唆之嫌,被他提及之人亦会怀疑他的用心,可宫涤尘事先声明此乃蒙泊大国师的观点,蒙泊大国师远在吐蕃,此前从未涉足中原,并没有见过在场的任何一人,他所下的判断虽不全面,无疑却是更为客观。
自从这些京师高手成名多年以来,从没有一刻,能像眼前这般被宫涤尘的一句话就勾起了每个人心底深处的争强斗胜之心!
人人都希望能从宫涤尘口中再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是谁也不愿开口询问,那样岂不显得自己注重妄名虚利,落了下乘?
寂静良久后,才从梅兰堂中传出一个孩子稚气的声音:“明将军与林叔叔必在这六绝当中吧。”却是小弦听得入神,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才从刚才微妙的气氛中逐渐清醒过来。
宫涤尘轻轻道:“家师告诉我这番话时乃是三年前,其时暗器王云游天下,所以并未将他算在京师人物之中。至于明将军……”他微微一叹:“若是连他都不能列在‘京师六绝’中,家师此言又怎能令人信服?”
众人虽与明将军身处不同阵营,却也不得不承认明将军绝对有这个资格。只是听到宫涤尘言语中对其不无推崇之意,每个人心里都是百般滋味。
小弦听到宫涤尘所说这“京师六绝”中竟然没有林青的名字,不由呆了一下。他本觉得暗器王林青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人物,但这一次入京先遇见宫涤尘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又亲眼见到明将军威凌天下的风度;还有那神秘老人于不动声色间挫败鬼失惊的惊世武功;再加上乱云公子深沉难测的阴险;今日又见到简公子那近于妖异的“俊美”;尚不知骆清幽、何其狂等未见过的人物是何等模样……这才知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如果宫涤尘口中先声夺人的蒙泊大国师当真不把林青排在“京师六绝”中,似乎也情有可原。
一时也不知应该生气蒙泊大国师“遗忘”了暗器王或是庆幸林青不必与京师诸人争这份虚名?
泰亲王哈哈大笑:“本王并非江湖人,但听宫先生刚才的意思,难道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