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杨心气极高,看童颜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偏偏神情中不可一世,早瞧得不耐烦,大喝一声:“待小爷给你一刀后,请蒙泊国师给你超度吧。 ”一刀捅向童颜背心,金晋虎不料侄儿如此莽撞,阻拦不及,恐他有失,一摆长刀随之冲上。众镖师这一路小心翼翼却不见敌人,早憋得久了,除了罗一民与两位武功较低的镖师未动,其余几人齐声高呼,抽出兵器围了上去。
有了“金字招牌”镖师的支持,顾思空再无顾忌,一举短剑,猱身上前,他见过童颜出手,不敢轻敌,这一下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幻影迷踪步法疾若闪电,比众镖师后发先至,短剑刺胸、右腿撩阴,瞬间已至童颜身前。
童颜凝立原地不动,眼看要被乱刃分身。忽有一道雪亮的光芒从他怀中迸出,同时扫起大堆积雪,一时雪影漫天,犹如风暴袭来,令人眼迷心乱,金氏叔侄与几位镖师的乱刀全砍在空处,而顾思空与童颜的两柄短剑却实实在地硬拼了一记。
当然一声大响,顾思空与童颜各自飘身退开五步。众镖师一击不中,亦退后调息,静待下一次出手。
顾思空心头大定,他本还担心鹤发趁机出手偷袭,刚才那一剑只施出了七分力道,但就算童颜猝不及防在围攻之下影响发挥,与自己的武功也不过半斤八两。看来除了轻功稍高,真实武功也不过如此。
“且住。”鹤发快步冲入战团,隔开顾、童两人。他刚才眼看童颜遇险,却只是轻叹一声并未出手,也不知是信任徒弟的本事还是恪守自己不遇生死之事不显露武功的诺言。但一向神情悠然的鹤发此刻脸色却是无比凝重,眼中闪出一丝冷崚之色,望着童颜一字一句地道:“你想做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性情乖僻,武功高绝,从来都是剑必沾血,可是刚才一剑出手却仅仅迫退诸人,必有所图。
童颜不自然地一笑:“师父答应过我,我有机会做五次自己想做的事,这不过是第二次而已。”
“五次之后呢?”
“要么弑师后自立门户,要么自尽以谢师恩。”
“你确定要第二次自做主张么?莫忘了当年拜师时你曾按族中最残酷的方法立下毒誓,一旦违诺,将会死得苦不堪言。”
童颜略做思考,决然道:“我一定要见蒙泊,请师父成全。”
鹤发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事到如今,我还能阻止你么?”
童颜突然跪伏于地:“上次在京师,徒儿就想一见明将军,但被师父强行阻止。一路上后悔不迭,坐立不安。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蒙泊,还请师父恕我不孝之罪。”
鹤发低叹一声不语,似是默认。
童颜继续道:“师父还曾说过只要徒儿确定做一件事,你必会全力支持。我知道师父是蒙泊国师曾单独见过的人,一定有方法让他出关。”
“即使我能劝他出关,也未必肯见你。”
童颜诡然一笑:“但他一定能见到我的剑。”
鹤发十分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仿佛遇见了一件极其为难之事,思索良久后才肃然点头:“好吧,我帮你这一次,希望我们都没有忘记彼此的誓言!”
顾思空等人听着鹤发师徒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皆不明所以。只觉得气势完全被对方所夺,奈何不知如何插言。
童颜起身面对顾思空:“你可敢与我打个赌么?”
顾思空漠然道:“你要如何?”
童颜手腕一翻,亮出一个红色的小匣子,正是从罗一民手中抢来的“天脉血石”,轻声道:“若是你赢了,这东西就还给你。”
顾思空豪然大笑:“想必我若是输了,性命也就没有了。”
童颜正色道:“既然是赌命,我必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我若输了,你也可以拿去我的性命。”
顾思空锐目如针:“怎么赌?”
童颜却像个做坏事的顽皮少年般促狭一笑:“顾大侠何必紧张,赌命并不急于一时,还要看师父是否有把握让蒙泊国师明早出关。”
鹤发沉思片刻:“我一会就去丹宗寺给蒙泊国师留书,吐蕃活佛闭关不同于中原高僧,并非不闻外事,应该没问题。”
“那就让蒙泊国师明早辰时正出寺可好?”
“便是如此吧。”
“好!”童颜缓缓扫视全场:“你们可以派出六个人,明早去见蒙泊。”
众人大奇,金晋虎见多识广,隐隐觉得不对头,金千杨却喝道:“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可没时间与你消遣,要打就打,真是啰嗦。”
童颜并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望着金千杨:“想必你算一个,还有谁参加这场赌命之局?”又望向金晋虎:“听刚才师父对这位老爷子的评判,既然对自己的前半生追悔莫及,大概也不会放过这个拼命一搏的机会吧。”这番话可谓是毫无教养,却说得振振有词,似乎唯恐别人不陪他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金晋虎老而弥辣,虽被童颜刺中要害,却不动声色:“老夫年龄大了,自然惜命。在不知童少侠要如何设立赌法的情况下,不敢贸然答允。”
“很简单,我会阻止你们六人前往丹宗寺,只要你们有一个人见到蒙泊,就算我输了。”
众人皆是一怔,赌法确实简单。童颜既然说是以命相搏,必会沿途全力阻止。虽说他武功隐高一线,但以一敌六,还能有几分把握?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
童颜续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