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听愚大师说起那四大家族的少主乃是昊空门传人,不由大吃一惊。/他曾听许漠洋说起过昊空门内之事,昊空门上一代便仅有忘念大师与巧拙大师两个传人,巧拙大师虽是给许漠洋传功授业,但却并无师徒名分,除此之外巧拙大师并没有其他徒弟,而忘念大师便只有明将军这一位弟子。难道愚大师口中所说的这个少主便是那京师手握重权、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明将军么?
“你如何知道少主的姓氏?”愚大师亦是略吃一惊。
这个秘密实是太过惊人,小弦心中浮起一种命运难测的迷惘感,随口答道:“明将军出身昊空门,流转神功天下谁人不知……”他再一细算明将军的年龄,与这四大家族少主亦大致吻合,可心中实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抬起头望着愚大师,抱着万一的侥幸追问道:“这个少主的名字可是叫做明宗越么?”
“不错,少主复名宗越。他已做了将军么?”愚大师点点头,若有所思:“少主自小便送于农家收养,老夫闭关后不出此山,仅是在少主半岁时见过他一面,掐指算来他如今已是近五十的人了。唔,以少主的鸿鹄大志,区区一个将军又算得什么?”他闭关近五十年不见外人,虽与外界根本不通消息,心里却时刻也未放下天后遗命。而直到此刻从小弦口中才知道当年那个婴儿竟已变做了叱咤四方的大将军,不由老怀大慰,捻着白须哈哈大笑起来。
小弦回想愚大师所说的事情,逐渐理出一份脉络,心头却更是糊涂起来:“既然如此,巧拙大师为何还要与明将军为敌呢?”
愚大师沉声道:“天后传人一向由我四大家族与御泠堂两方赌战的胜者培养,昊空门收下少主实是大出常规,更不能让御泠堂得知其中真相,是以其中真相苦慧大师连两个弟子也没有告知。”他微一皱眉,口中喃喃道:“少主拜于忘念门下,巧拙身为师叔竟然会与少主为敌,看来苦慧大师的话果是没有错。”
小弦只觉脑子乱得像一锅烧开的水,依愚大师刚才所说,景成像废自己武功便是怕自己可能会对少主不利,可自己与明将军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真不知是从何谈起?
愚大师又道:“老夫闭关之后便将四大家族盟主之位交与花柏生,他一听苦慧大师要带走少主,自是不答应。昊空门的流转神功虽然威力无穷,我四大家族却也不见得输于它。可苦慧大师执意如此,双方争论不下,花柏生便与点晴阁主景翔风、温柔乡主水惜君一并带着苦慧大师来后山找老夫……”他眼神一黯,语中满是一份萧索之意:“不知不觉中历经数年沧桑,昔时旧友俱是撒手西归,人鬼殊途。在场的五个人中,现在便只有老夫还苟存于世了。”
小弦这才知道四大家族上一代几个掌门的名字,却不知愚大师真名叫做什么?想到这老人在这荒山中闭关苦修,唯有一只猴儿相伴,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同情。
愚大师出了一会神,又继续道:“老夫自也不同意苦慧大师带走少主。但最后苦慧大师说了那几句话,便让我们俱都改变了主意。”
愚大师望着小弦欲言又止的样子,拍拍他的脑袋柔声道:“你也莫要问老夫这几句话是什么?苦慧大师曾言明他说出这几句话后道破天机,其命恐不长久。我们起初尚是半信半疑,后来过了几个月便听到苦慧大师坐化的消息,方信之不假。”他又是轻轻一叹:“景成像必是从他父亲景翔风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废你武功。不过如此逆天行事,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却是无可预料了。”
小弦听得心痒难耐,实想不出几十年前苦慧大师的几句话如何会与自己拉上关系,料想愚大师定然不会说,只好再问道:“苦慧大师为何又会把《天命宝典》留给你呢?”
愚大师道:“苦慧大师给两个弟子分传昊空门的两大绝学,忘念修习流转神功,巧拙参悟《天命宝典》。而苦慧大师之所以要将《天命宝典》交与我,原因之一便是为了不让巧拙收徒。”
小弦想到父亲许漠洋曾说起巧拙大师虽是传了他《天命宝典》的学识,亦指点过一些武功,却执意不允有师徒名分,原来竟是出于苦慧大师的师命。奇道:“这又是为何?难道苦慧大师不想让昊空门发扬光大么?”
愚大师脸上泛起一份敬重:“苦慧大师悲天悯人,所作所为深谋远虑,我等凡夫俗子原也不必深究。”他反问道:“巧拙为何要与少主为敌,你可知其中缘故么?”
小弦道:“我曾听爹爹说起明将军武功大成后便叛出昊空门,等到忘念大师一死便来抢夺《天命宝典》,所以巧拙大师才会与他为敌,还制下了一把偷天弓对付他……”当下又将许漠洋讲给他的旧事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了出来。
小弦对明将军与巧拙大师的恩怨所知不多,愚大师亦听不太明白,思索道:“人亦分五行之命,相生相克。想当初少主一见巧拙便放声大哭,只怕这二人便是天生的对头,原因亦只有局中人才知道,待你修习了《天命宝典》,或可明白其中玄妙。”他大有深意地望着小弦:“你可知我为何要将《天命宝典》给你么?”
小弦一愣,悚然摇头。
愚大师道:“苦慧大师虽不让巧拙再收徒,却实不愿让昊空门的千年至典就此失传,将此书给老夫便是为了留交有缘之人。景成像废你武功,老夫将此书给你也算做一份补偿,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