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一大早就拿到了体检报告,他检测的项目不算太多,除了血液检查,心脏、肝功能检查之外就只详细拍了脑部的片子,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全是问题。
每一项检查的结果都刚好偏离正常指标,乍看倒没什么大问题,但跟他去年的体检报告一对比就会发现异常之处。
正常人隔一年再去体检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只是某一项检查或者几项检查,但莱尔的身体每一项检查结果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每一项。两份体检报告就像来自两个不同的人,而不是同一个人连续两年的。
比如说血液检查,莱尔血小板的含量降低了百分之五,血浆和血细胞的含量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上升,血细胞里红细胞和白细胞又各有升降,变化幅度都没有大到会产生生命危险的地步,但其中的紊乱无序就连新手菜鸟医生都能看得出来,却连高明的医学顶端人士都无法解释。
奥玛医院建议莱尔留院观察,因为凯恩事先给的通知,莱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态度坚决地要求奥玛医院删除了他所有的体检档案。
***
晚上十点整,夜色深浓,对于少数活跃分子和干不法勾当的家伙而言,精彩生活才刚刚开始。
凯恩穿了件黑色立领的长风衣,下巴埋在风衣领口,只露出半张脸,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被跟踪,才推开一家酒吧的门走进去。
吧台的最角落坐了个显眼的女人,头发卷曲的弧度骚动人心,黑色捆绑装使得她整个光裸雪白的背部都暴露在空气里,整个人就像块香喷喷的肉一般吸引着在场那么多饿狼的目光。
凯恩走过去坐到女人旁边,“我以为你会更低调一些。”
艾娃像搅拌咖啡一样百无聊赖地糟蹋着手里的鸡尾酒,随意地说:“我以为已经足够低调,你看,我找了个这么角落的座位。”
“你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说‘快来跟我玩儿安全词’吧,你把这称之为低调?”
艾娃偏过头妩媚地笑起来:“被你看出来了,我就喜欢男人们用下`流急切的眼光看着我,却得不到我,而我可以挑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挥个红色小皮鞭会更像。”
凯恩向酒保打了个响指:“来一杯加冰威士忌,双份的量。”
“心情不好,想要买醉?”
闲谈到此为止。
凯恩转过头问:“你什么时候来奥玛的?”
艾娃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昨天晚上刚到,最近有个委托在奥玛,艾德伍斯也在奥玛,我也就索性过来了。”
“你让我带给莱尔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莱尔去奥玛医院看病?”
艾娃食指轻轻沾了滴鸡尾酒吮进嘴里,没有看凯恩,“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或不信都没什么意义,关键是消息的真实度。
“谁给你的消息?”
艾娃突然转过脸定定地看凯恩,“贾斯帕先生,是贾斯帕先生生前告诉我的。”
凯恩接过酒保推过来的威士忌,不声不响地喝完才再次开口,“贾斯帕先生让你什么时候告诉莱尔的?”
“当莱尔身体出现问题时。”
这么说来,贾斯帕先生早就知道莱尔的身体会出现问题。
“贾斯帕先生还有没有告诉你其他什么?”
“他说其他的让我自己去挖掘。”
凯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压在酒杯下,静静地站起身,刚要迈步,艾娃的声音再次响起:“政`府很有可能会监听莱尔的电话,以后我可能不太方便跟他联络,有什么需要告诉他的我会告诉你,再由你转告。”
凯恩脚步顿了顿,表示听到了,走出两步后,艾娃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在喧闹嘈杂的酒吧显得格外模糊不清。
“凯恩,小心点。”
凯恩没有回头,下巴埋在领口里,很快消失在艾娃的视线中。
艾娃不会无缘无故让凯恩小心,她会这么说一定是听到了某些风声,但是就算她不说,凯恩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呆在奥玛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戴米安迟早会找到他,或者已经找到了他。
***
庭审前一晚,莱尔在从萤石回家的路上遭遇袭击,车胎被狙击手远程打爆,由于车窗防弹,在遭遇狙击的时候并没有人员伤亡,但汽车开不了,他们只能等着敌人的围击,仍然处于劣势。
车上总共只有三个人:身为司机的大块头,莱尔和丽芙,丽芙拽着莱尔果断地下了车,在砰砰砰的枪击声中躲在车前盖后面,时不时地回击两枪,又两枪打出去之后,丽芙把莱尔推向大块头:“我给你掩护,你找机会带莱尔离开。”说着嘟囔了一句“烦人的狙击手”就毫不犹豫地猫着腰走出汽车的掩护范围。
丽芙虽然又暴力又享受枪战的刺激,但她并不傻,就这么直接走出去,她只有被打成筛子的命,所以她在汽车车门连轴处打了两枪,“咔哒”一声迅速卸下了车门,拿车门当盾牌勇猛地闯了出去。
莱尔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是什么怪力?!”
大块头一边精神紧绷地回击,一边诋毁丽芙:“她那种的也叫女人?”
虽然丽芙让大块头找到机会就带着莱尔离开,但狙击手不除,他们连站直身体都会成为靶子,恐怕莱尔迈出去一步就会没命。
这周围没有很高的建筑,可以判断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