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昭容一边磕头,一边战战兢兢地说:“臣妾知道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拓跋宏说:“起来吧,你先下去。你有了身子,应该在自己寝宫里好好休养才是,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要有事没事到乐志斋来,知道没有?”
高照容说:“臣妾知道了。臣妾谢陛下饶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离开乐志斋的时候,回头看了冯妙莲一眼,眼中带着怨恨。
冯妙莲看到了,但她不鸟她。这是高照容自找的,根本与她无关——估计这次高照容到乐志斋,拓跋宏并没有宣她,是她自作主张跑来的。
不过这些,跟冯妙莲无关。
她只沉在她的喜悦之中,想着,明天晚上,她可以出宫去潇洒走一趟了。古代的夜市,有没有像现代那样的繁华市区?有没有灯火通明?有没有川流不息的行人?有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拓跋宏说:“冯妙莲——”
冯妙莲赶紧回答:“陛下,臣妾在。”
拓跋宏间:“想些什么?”
冯妙莲说:“没……没什么。”
拓跋宏往窗外瞅了一眼:“时间还早,朕要去赏一下梅花。看在朕让你陪着出宫的份上,陪朕一起去看梅花吧。”
冯妙莲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好说好说!”
她笑逐颜开地披上斗蓬,又再笑逐颜开地和拓跋宏去赏梅花。这是冯妙莲入宫以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拓跋宏相处,也是第一次像了小鸟依人似的站在拓跋宏身边——其实,冯妙莲不是不知道,跟拓跋宏化干戈为玉帛,是一件只有好处没坏处的事儿。
小喜儿在后面跟着,也一脸的喜悦。
这个时候,突然又再下起雪来了。不过雪不大,飘飘忽忽的,若有若无,落在梅花的花瓣上,那一点点的雪白,更点缀出梅花的绚丽。这个时候的梅花,顿时便有了一种“傲然怒放,坦荡无畏”的高尚情操。
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冯妙莲觉得这些梅花很美。
真的很美!
结果,冯妙莲一高兴,就犯二起来,摇头晃脑的念诗:“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拓跋宏看了她一眼:“你还懂得哪首关于梅花的诗?”
冯妙莲嘻嘻笑:“也不多,也不过是十来首。”
拓跋宏说:“背来听听?”他不说“作”,而是说“背”,可见他清楚得很,冯妙莲没有水平作诗。
冯妙莲是没有水平作诗,但背诗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一时兴起,一口气就背了十几首关于梅花的诗,唐朝宋朝元朝甚至清朝的都有。
冯妙莲背的最后一首,不是古诗,而是毛爷爷的《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使拓跋宏很是意外。
顿时对冯妙莲刮目相看——原来,她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不学无术,而是大大的有学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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