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头没抬,却说:“不可以。”
冯妙莲问:“为什么啊?臣妾吃饱了。”
拓跋宏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半点责怪之意,却有种令冯妙莲不敢轻举妄动的强势:“朕还没有吃饱,你就得在这儿坐着。这是规矩,可懂?”
冯妙莲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拓跋宏吃完。
这拓跋宏,亏他还是男人!吃东西还真斯文,很上去优雅得很,不紧不慢,慢嚼细咽,好象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样——冯妙莲咬牙切齿地想,他欺负她,骂她的时候,怎么没见这样优雅斯文?吃东西倒优雅斯文起来了。
好不容易等拓跋宏把一碗小米粥吃完了。
冯妙莲赶紧问:“陛下,臣妾可以告退了么?”
拓跋宏说:“不可以!”
冯妙莲眨眨眼睛说:“为什么啊?陛下不是吃完早饭了么?”
拓跋宏抬起头来,云淡风轻那样的看她一眼,声音轻飘飘地说:“朕没让你告退,你就得在这儿呆着,这是规矩。”
靠,又是规矩!
去他丫的规矩!冯妙莲直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拓跋宏坐在那儿,望向冯妙莲,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拓跋宏那双黑森森幽磷磷的眼睛直直盯着冯妙莲看,半天也不吭声,也没有动,只是盯着她看。直把冯妙莲盯得眼里渗透了毛骨悚然,惊出了一额的冷汗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把眉梢往上挑了一挑。
随后,他就板起了脸孔:“冯妙莲,你可知罪?”
冯妙莲给他这一问,直吓得心神紧张,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问:“臣……臣妾,又……又做错了些什么?”
拓跋宏微微抿唇,眼神有些冷:“堂堂一个贵人,不顾在什么场合,竟然一点形象也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喝醉,成何体统?”
冯妙莲低下头,心虚,不敢说话。
拓跋宏说:“冯妙莲,把头抬起来,看着朕。”
但冯妙莲极不情愿,可她又不敢反抗。
拓跋宏的身上,有着一种慑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心生胆怯。她只得乖乖的抬起眼睛,一路朝拓跋宏看上去。脖子,下巴,嘴巴,鼻子……终于,冯妙莲的眼睛,战战兢兢地对上了拓跋宏的眼睛。
拓跋宏的一双眼睛,极深邃,黑森森,幽磷磷的,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湖。
此时他也看着冯妙莲,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点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从里面流露出来。
他一字一顿,一字一顿:“冯妙莲,你记住了,以后没有朕的许可,你不能喝那么多的酒,不能把自己灌醉,知道吗?”
冯妙莲嗫嚅:“知道了。”
拓跋宏说:“大声点,朕听不到!”
冯妙莲声音抬高了两个八度:“知道了。”
结果拓跋宏又不满意了,略略蹙眉,看她一眼:“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朕又不是聋子。”他又再摆了皇帝的架子,教训她:“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朕的女人,应该要有女人的样子!要温柔,要贤惠,要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知道没有?”
冯妙莲想给他翻个白眼,可又不敢,只好回答:“知道了。”
拓跋宏说:“嗯,你告退吧。”
冯妙莲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那臣妾告退了。”
她赶紧逃之夭夭。刚刚走出了西厢门口,拐了弯,忽然听到背后一阵低低的忍俊不禁的闷笑声,笑声像很得意,乐不可支。不用回头看,冯妙莲也知道是拓跋宏这家伙,估计这丫吓唬了她,觉得很开心。
这使冯妙莲直恨得咬牙切齿的,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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