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闲话,黄道周这一回面对的不仅是普通的权贵,而是最大的boss,皇帝陛下。
陈子龙在一旁欲言又止,但黄道周这一番胸怀却真的震动到了他。他为何舍弃新党的极力招募而加入旧党,不就是因为两位党魁那种大公无私的心怀吗?这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格局。这样的黄道周,其具有的人格魅力,才是陈子龙决意加入旧党的关键。
这时台下,公孙艺等人已经不能用两眼花花来形容。
就连陈子龙这等宦海沉浮的老司机都被感动,更何况这些新丁?
“请石斋先生放心,我等定不辜负先生所望!”
“请石斋先生放心,我等定不辜负先生所望!”
“请石斋先生放心,我等定不辜负先生所望!”
……
众人齐齐高喊,豪气直冲云霄。
黄道周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落在了陈子龙的身上。作为领袖,大方向他已经把握好了。具体的实际业务,就得看陈子龙的。黄道周很清楚,此前的东林就是嘴炮太多,除了煽动舆论一点活儿都不会。
“诸位同学士气可嘉,让我看到了胜利圆满的那一刻应该是怎样的激动人心啊。”陈子龙微微向前一部,出声说:“不过,兵者,未虑胜先虑败。我们面对的是异常强大的敌人,就要求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用最大的决心,与最完善的计划去应对。”
一干士子们安静了下来,崇仁书院原本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是知道的。正是眼前这个男子的到来,才让已经有些落寞的旧党能够重新站起来。众人面对陈卧子,没有一个是不服的。
就连刚来的公孙艺都知道,崇仁书院里,除了两位大佬,就是这一位陈卧子说话最管用,威望最隆重。这样的威望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他亲手挣出来的。
“请卧子先生发令!”
“请卧子先生发令!”
“请卧子先生发令!”
……
陈子龙微微颔首:“计划,我已经预备好了。现在,行动之前,我下令将几点原则。第一:不搞破鞋阵,我们的行动必须有礼有节,不能留下一个破绽给敌人有机可乘。”
“第二:一切行动听指挥,牢记保密原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绝不开口。不能向外任何人表态关于此事的任何信息。”
“第三:我给你们没人一个纸条。红色的代表留下,蓝色的代表离开。现在决定是否加入,一旦加入,谁敢反悔……我发誓,一定让他后悔此生!”
“好了,决定留下来的到我办公室去吧。接下来,要各自准备分组,五人一组,推选组长,准备行动……”
黄道周看着陈子龙有条不紊又思虑完备地行动,经不住心中喜悦涌起。他感觉到,旧党是真的有希望了。
……
公孙艺出人意料地被推举成了组长,这也和大家各自的喜好有关。大家当然会优先选择与自己合得来的那一些人。自然,一向出手大方的公孙艺身边也跟随了一帮子人。
作为最先被推举成组,公孙艺成了行动一组,出发前往大兴县县衙。
他们要摸底清楚报官的那几个工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尤其是……县衙到底有没有受理。
陈子龙的计划很清晰,也很符合官面上的所有程序。应该受理却没有受理,那么板子就落在了县衙手中。
只要成功受理,陈子龙就可以派出人手,帮工人们打赢官司,随后借着县衙官司的名义,深入调查进这一回的工人暴乱之中。
伴随着调查的深入,定然可以查出实槌铁证,借此打击那些工坊主,从而带动起舆论上的热潮,最终在朝议之中,让旧党占据优势。
当然,按照正常道理来说,这会儿的县衙应该是在推诿之中。少不得,县衙这会儿已经被那些权贵公关完成,甚至将那些苦主打出门外,警戒后人。
于是,公孙艺这一行其实还挺危险的。
陈子龙严令不许败破鞋阵,不能利用身上功名的身份闹事。陈子龙很清楚,皇帝陛下对于读书人功名特权十分不满,一旦惹火烧身定然因小失大。
没了这层护身符,公孙艺对接下来的处境有些胆战心惊,一连安排了好几个后手,让家里几个好手随时准备捞人,随后迅速出动,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果不其然,县衙门前十分热闹,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一派喊冤的人,显然,这些看起来衣服寒酸,形状容貌凄苦的男女老少就是那些被欺压的工人了。
“大老爷,我们有冤情啊!”
“那姓宋的不是好东西,克扣薪资不说,寒冬腊月的还要我们做工,一身棉袄都不发,十足要害死我们呀……”
“我们也是,那公孙家的当初明明说好了农忙会放人。现在都十月了,快到农闲了,却还是不放人!现在工坊里,还有好多兄弟不能出门呢!”
……
县衙外闹哄哄一片,显然都是些有冤情的苦主。
公孙艺严正以待,急忙上去找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之人的男子说:“这位……老乡,我们是崇仁书院的学子,奉恩师命令,特来寻访民情。敢问诸位老乡在此,似有隐情,可有需要我等帮忙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