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这件事上,哪怕预想到了朝中定然会嫌弃一场轩然大波,甚至无数攻讦,无数责难都落在他们两人的头上,但他们却依旧不打算退缩。
这不仅是新考成法执行后带来的改变,也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建功立业,丰厚万户。
君不见,一个朝鲜,一个日本下来,每次都为朝廷增添了至少十五个侯爵伯爵的名额。至于那些终身制的男爵、那就更不知凡几。在以往,这是武将才有是殊荣。但现在,文官也同样有机会拿到这样一个机会。
面对安南三国交兵,华夏与金志达想的不是其中会涉及多少艰难险阻,而是想着会有多打的机会。
至于困难……?
也许对于别人而言,是有些困难。
但他们是普通人么?
不。
无论如何,金志达都是拥有大明官身的官员,他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前往越南,都代表着朝廷的颜面。这当然不是说金志达得当多少个冤大头,摆阔来张脸那是无脑败家子的行为。以大明的国力,根本不需要花钱来买好感度。
支撑着大明体面的,当然是那可以吞灭越南三国的强军。以而今大明军队的实力,不用出动新建的几支主力部队,只需要孙传庭调集一身地方兵都可以执其君问罪于殿前,轻而易举完成灭国平乱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朱慈烺这一回没有亲自下手搞一个小小越南。
并非他怕了,实在是太不值当。
“此策,就由金君为我王师前驱了!”华夏说完,躬身一礼。
金志达连忙谢绝:“县尊,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你当得起我这一礼。这一礼,不仅是为了我华某人对你的赞赏,更是要以此见证,这对于一个新的时代,意味着怎样的意义。”华夏怅然说:“过去,中华之世界以为天底下任何膏腴之地都已经尽数入手,所以陷入内乱,亦或者为蛮族所欺,未能发现海外那茫茫天涯,藏着怎样的广阔空间。”
“但自从我见了陛下那一副天下坤舆图以后我才明白,我此前实在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金君,你我投缘,就接下我这一礼吧。这一礼,不仅为了昆山万千百姓福祉而去,也是为了让我大明儿郎的力量,用在外人身上,而不是陷入内斗身上!”华夏目外坚决之意。
见此,金志达终于不再推辞,同样正儿八经回了一礼。
金志达说干就干,草草在昆山安顿了几日,就马不停蹄地在县衙办了昆山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名头,随后抽调与自己稍稍亲近一些的张书同一起准备出海远航。除此外,金志达并没有再找人。
金志达与华夏说得豪气万里,但对于海外的畏惧,依旧是许多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事情。商人们当然知道海外能赚大钱,但流传的幅度当然还是有所局限的。谁都不想自己未来多一帮子自己惹不起的竞争对手不是?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金志达一提要出海,就频频遇到冷遇。
倒是在昆山本地的行动还算顺利,面对税务主事以及县衙官吏,不管是哪个倨傲的商人都不敢拿大,纷纷是闻言软语。只是,但凡有人提到要出海合作的事情,大家都纷纷顾左右而言他。
好在,对于这样的情况金志达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打算扯着这些眼界不广阔的本地商人冒险,当然,这也意味着未来那一块巨额利润与这些人全然没有缘分。
于是,金志达全部自己承担成本,决意采购一大批军需物资。
朝中的邸报已经源源不断更新着越南的局势,大部分人对此毫不关心,但金志达却显得很心急。
莫氏越南喊出了举国内附的口号以后,一举将越南三国的关系紧绷得前所未有的危险。
这也意味着,战争,一触即发。
若是不能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接入其中,那么一旦等到后续人家打完了,金志达就要亏本了。这亏得可不是他的钱,而是朝廷的钱。
给朝廷办工坊固然方便多多,但同样只要一点就足以让无数官员畏首畏尾。因为,你若亏本了,无数的调查都会蜂拥而来。有人怀疑你贪污,也有人会质疑你的无能。但无论是哪一点,对于求稳定的官员而言天然就不是第一选项。
金志达心脏强大,并不以为意。
得知官府要出钱采买以后,昆山各地的工坊一下子就欢腾了起来,特别是真义镇的工坊,更是将金志达的门槛踏破。
但很快,金志达的门庭就一下子门可罗雀。
人情的世态炎凉于此现实得淋漓尽致。
至于缘由也格外简单,金志达不肯付现钱,只肯给一笔很少的定金。
国内当然要先铺货,卖了以后再结算的例子。但金志达要做的生意不再国外,一个昆山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名头除了县衙的房子,什么资产都没有。一旦金志达亏了本,他们所有人都要大出血。
朝廷的订单这些年是比较吃相的,特别是军需订单,量大稳定,付钱爽快,是人人都渴望合作的对象。
但与中央朝廷对比而言,昆山的这个小衙门就没有那么大公信力了。
骤然冷热,金志达不以为意,华夏与张书同却着急得嘴上冒泡。
华夏本来还想用行政命令动粗,但金志达等人都连忙拒绝了。这是一个大杀器,破坏规则的大杀器。这等负面手段用出来,哪怕后来赚了钱也挽不回信誉了。
在这个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