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见此,顿时心中一叹。他明白……朝堂正统这几个字,有时候威力还真是莫大难测。
战场紧急,朱慈烺倒是也不矫情,直接道:“我军眼下已经逼退建奴。但为了保守起见,留在城外不便于休整恢复战力。颜知府以为如何?”
“就靠着东城安置吧……”颜允绍一礼,随后匆忙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避着朱慈烺,仿佛心虚不已一样。
颜允绍没理由不心虚。
因为他想起了一个格外捣蛋之人。
此人,便是被兵备道张璧元。官职全称是按察佥事,也叫作兵备副使。
张璧元领着六千来路不一的兵驻扎在肃宁。清军从东边的蓟镇突破后一路杀来,倒是暂时还没有攻到肃宁。
只不过,清军攻到河间府后,张璧元却坐守空待。
听闻清军杀来,颜允绍自然是求爹爹告奶奶地各处求援。就连远在山东临清的飞熊营都被颜允绍求了过去,又如何会放过近在咫尺的肃宁?
只是,急求之下,除了一个已经殉国的分守参议赵珽以外,竟是无一人前来。
肃宁与河间府近在咫尺,唇齿相依。但张璧元却只是口称有清军来犯,硬是也不敢动弹,坐看河间府被猛攻。
历史上,此刻颜允绍、陈三元都是在此战之中战死。
现在,多了一个历史上不一样的朱慈烺。河间府保住了,但张璧元这个可恶的讨厌鬼,却会更加讨厌了……
肃宁。
张璧元的府中来来往往,各处军情不断被传了出来。一开始,张璧元很是大发一通光火,道是军中将士不好好探查。竟然给假军情。
在数千清军,其中还有六百真建奴的进攻之下,河间府竟然击退了建奴。这不是逗他吗?
但随着越来越多探报报上去。张璧元却一下子哑火了。
作为张璧元的幕僚,裴储暗暗焦急。心道。这下子可真是让张璧元打脸了。要知道,河间府的大战,张璧元可是见死不救了啊。
听说竟然击退了建奴,这自然会让张璧元脸上无光,更是感觉被欺骗了。
但真相却是……
朝着张璧元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在裴储看来,这自然是大大的不妙。万一张璧元今天发火,能够被拿来泄愤的显然就只有裴储这等手下人了。
但裴储这一次却意料错了。
只见张璧元脸色阴沉地难受了一阵子以后,忽然老树开花一般大笑了起来:“真是……天降奇功。天降奇功啊!”
“哈哈哈,富贵险中求。这大功落在我眼前,岂能让他白白溜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付建奴不行,但既然太子殿下这般盛情,我岂能放过?”
张璧元喃喃自语,不断地大声说着。
裴储闻言,顿时愣在了当地。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河间府之行,裴储远远低估了张璧元的无耻之心,更远远高估了而今朝廷的所谓法度……
河间府。
大战过后。河间府出现了一些诡异于常时的景象。残酷的战争在短短三五日的时间就开始渐渐失去痕迹,因为朱慈烺亲卫营的进驻,城内却多了一点平时决计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吊死了一百三十七个地痞后瞬间优良的市面治安。
比如出现了吃饭付钱。说话和气的皇家近卫军团士兵,少了胡作非为的官军乱兵。
又比如,多了一个让城内官府气氛格外尴尬的……太子殿下。
“这么说,太子那些兵的军纪还真就一点可以攻讦的地方都没有?”张璧元愕然地看着裴储。
裴储也是浑身不自在:“大人……军法的事情我看还是不要掺合了。咱们六千官军进了城,倒是接连就被告到官府六七次。这才两天的功夫……要是久了……”
“要是久了,那又如何?”张璧元看着自己的幕僚,心中颇为腹诽。心道你这到底是心向着谁啊。
裴储眨巴眨巴了眼睛,道:“那皇家近卫军团的士兵成天在城中充当执法队……乱兵被告了以后,都被当场抽了鞭子丢进了府衙。这几次。学生去府衙要人,每次都是脸红啊。”
“什么?”张璧元顿时恼了:“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宁威不过是一个狗屁亲随武将,也敢打我手底下的人!走。随我去一趟府衙,带上颜允绍,到要看看,这城中,还有没有大明的法统!”
张璧元明着恼火,心中却是大笑了起来:总算让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发作之处!
……
亲卫营里,朱慈烺查收着皇家近卫军团里,首席军师杨文岳传来的厚厚的一本军力白皮书。上面,清晰地描述着而今皇家近卫军团的全部战力。
除此外,还有常志朗启明市的简述,未婚妻赵诗瑶的私信,私信上面,亦是有恒信大商场项目的进度,尤其是盈利的预期。朱慈烺几次看完,既是担忧又是喜悦。
担忧的是皇家近卫军团的战力堪忧。除了近卫团,虎大威的第一团与陈永福的第二团都只能充当二线。毕竟,他们两个团有太多新编充足的营。就是近卫营,战力也并不战局优势。
开封会战接连折损,虽然锻炼了队伍,却也死伤众多,光是等重伤兵回营都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显然,朱慈烺远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皇家近卫军团并没有做好充分的作战准备。尽管,朱慈烺为此已经竭尽全力。
“还好……恒信大商场与启明市都推进的不错。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