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孔胤植干嚎,一旁陪在孔胤植身边的叶昶顿时就难受地站了起来:“我出去偷偷风。”
就连原本格外同情孔胤植的任菊此刻也是不由轻轻摇摇头:“衍圣公身体安康就好……”
说着,任菊也走了。别人不知道,任菊作为孔家资助读出来的清贵朝臣,岂能不知道其中内情?
陈维道重新杀上曲阜的时候,孔胤植还格外不信,口口声声说什么太子绝不可能这么窝囊,竟然阻挡不来清军这么一点时间。
就当曲阜县令求援,想要孔家出一点金银振作士气的时候,孔胤植还断然拒绝。
结果,等曲阜县令一走,孔胤植就跑进地道里面,带着一批私财偷偷溜走了。
于是,孔胤植自己是保全了自家的身家性命,就连喜爱的小妾都带走了。可孔家其他子弟呢?不管嫡系旁支,全都被清军蹂躏了。
千年孔氏积累,尽数付之一炬。
孔胤植一逃,不仅意味着孔家的名望坠落,更意味着大明千万读书人眼中的儒家形象发生了动摇。
曲阜陷落,去in冠军很快一路攻下去,整个山东都陷入了一片慌乱。
济宁、兖州、莱州、青州……甚至波及到了江淮地区。
没了皇家近卫军团对战,整个大明终于重新明白了朱慈烺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兖州城。
鲁王朱以派喃喃着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来了?他们不是去打太子了吗?”
“殿下……莫不如,还是捐些银钱吧……咱们王府,可没有地道啊。”长史许斐苦笑着。
“没有那就挖啊!要钱给衙门?不行!绝不行!皇帝一定会救我的,我是鲁王啊!朱由检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会的……我是宗室亲王,朝堂一定会救的!凭什么该我出钱?凭什么,绝不……”朱以派怒吼着,说话都开始出现了混乱。
许斐悄悄退出屋外,苦笑着看向眼前的邓藩锡,摇了摇头。
邓藩锡见此。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走出王府的邓藩锡看着他身边的山东参议监军王维新道:“独立抗击又如何?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带头捐了家财抗清!”
“知府大人如此义举,又岂能少了我?”王维新笑着道:“加上我一个!”
滋阳知县郝芳声跟着道:“还有我!”
“哈哈。有如此多的义士同心齐力,我又有何怨言?”邓藩锡闻言,顿时高声大笑。
大明崇祯十六年,三月六,分兵数路的清军率先攻破东昌府。
城破后。清军劫掠百姓十数万,金银数百万。难民流离失所,尽皆南逃,路上,又转死沟壑不计其数。
三月八,清军入沭阳。初十乙亥,入沂州丰县,杀知县刘光先。戊寅破蒙阴、泗水、邹县。四越二日丁卯,自长垣趋曹濮,别将抵青州,入临淄,知县文昌时阖署**死。青州府被破。清军劫掠百姓十三万,知府、知县尽皆身死。
十六年四月,入登莱,小路分兵又入顺德,杀知府言孔嘉。
大明崇祯十六年四月二十九,在山东被破的大明宗室就已经达到了四人。分别是乐陵、阳信、东原、安丘、四郡王。被俘的宗师达到数千人,整个齐鲁大地上,被清军抢掠的财产已经高达三千万两之巨。被如同牛马一样用绳索捆起来的俘虏更是高达数十万之多。其中大多数都是年轻有力的男子,这是打算拿回去耕田的。
以至于那些家眷女子,被侮辱后自杀的比比即是,侥幸苟活下来的,亦是不断地被清军羞辱,发泄ròu_yù。
而那些城破之后的老弱,更是凄惨无比,不是倒毙沟壑,就是悄无声息地选择了自杀。
在这样一场几乎灭世一般的再难之下,普通百姓逃避不了。那些大家豪门也一样难以躲避。就连孔家这样延绵千载,几乎读书人心中生地一样的地方也被陈维道洗劫,就连郡王亲王这样的宗师都无法避免,那就别说那些普通读书人的家庭了。
一时间。整个山东几乎都成了一片白地,到处都颤抖在清军的铁蹄之下。
屠城不计数,百姓尽为奴。
清军肆虐时,官军无觅处。
一首打油诗开始在各处传言。这个官军指的当然是朝堂的官军,但周延儒对此却理直气壮:“本官的任务首要当然是护卫京畿。调集大军进入山东作战,这不是稳妥所为。”
断然拒绝了各处求援的讯息。周延儒又隔三差五报上去一个大捷,便继续在通州城内载歌载舞享受了起来。
得到了周延儒的捷报,朱由检沉默了良久。
角落里,轻手轻脚为朱由检收拾奏章的王承恩轻声随口议论着道:“首辅大人又来奏章了呢。老奴为陛下贺。”
“周延儒这般兴高采烈,心思如何,他装糊涂,你这老奴也要装糊涂吗?”朱由检轻叹一声道:“死难的知府知县都在山东啊,而且都开始朝着登莱去了,这个时候,京畿这边报上来十几颗脑袋,那边报上来十几颗脑袋,真当朕不会算数,不会看地图吗?”
“真的郡王……可都死了四个了啊!”朱由检苦笑着,将这捷报的奏章丢了下去。
周延儒,根本不想抗清罢了。
而这个时候,京师之中的普通百姓终于开始深信起来。
“只有太子殿下才真正在抗清啊……”
“可是殿下……困守临清这都四个月了,那些瘟疫……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听闻清军也有伏兵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