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众说出去的话众人都听着。
一想到朱慈烺会给自己一封很满意的圣旨,他顿时满满期待了起来。
“看来自己让麾下一部往西边打,还真是让复社那些人造势成功了。要不然,太子怎么会跑过来呢?显然,这是要安抚我,让我领兵去收复武昌了。这一次。总算能够好好找朝堂要到一笔钱粮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趁势再要一个封爵过来……甚么平贼将军,一个印都挂了两三年了罢,还不换个更高的官儿?”左良玉看着朱慈烺。越看越是满意,立马请朱慈烺入大校场的高台上安坐。
说起来是大校场,其实也就是个紧急搭建起来的小台子。对于左良玉而言,更是没有操练的概念,只是随便找了个宽敞的空地作为大校场。
很快。皇太子殿下到了池州军营的事情就在军营里传开了。
左部军纪本来就不严明,又是已然下令让他们聚集,一时间关于皇家近卫军团、太子以及左良玉安排的消息在军营之中满天飞。
左良玉当然是关心自己的待遇,其他的军将也大多如此,纷纷在讨论朝堂这一次要怎么安抚左部。
至于那些士卒,议论的就更加实际了。
“太子殿下都亲自来了,想来这一次手将军一直都想升官,只不过平贼将军基本上到顶了,看来是想要封爵了。这一次不给,收复了武昌也肯定要给的。”
“那咱们营中呢?怎么着也要几个总兵官罢。便是没有。也得有个副总编罢?”
“就是……还有那钱粮……依着太子殿下的大手笔,怎么也得有个几十万两啊。”
“太子殿下可亲自都说了会让将军满意呢!”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张应元却是看着张凤山平静的模样,心中猛地生出了一种恐惧。
想到这里,张应元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那些士兵身边,听起了议论。
果不其然,这里的议论迥然大变。
“都说太子殿下这次来是要收复湖广呢。这是去打李自成和张献忠的罢?”
“咱们都成了官兵了,不是打反贼还是打什么?”
“李老哥,你说这话便是违心了罢?没瞧见那些老兵,一个个听了李贼张贼什么的。吓得什么样一样。只是听着一路往东去,便激动无比,都是朝着百姓家里动刀子抢东西。要我说……”
“三子,不要命了?”
“王叔。你也别劝我!我可是听说了,那义军打来,待百姓好呢!要是我们还在老家,能等着义军过来,说不定反而比在这鸟朝堂治下还要来得好过!”
“唉……三子,你想着的事情是好。可能做得成么?那义军就真的好?听王叔一句,这次来的太子不一样呢。你听说过皇家近卫军团罢?能进那边,才是真的当兵做。每日吃的是白面馒头,三五日都有荤腥。要是手上本事硬扎,还能进军校读书呢。这可真是有出人头地的地方了。而且,那一部兵可是学着岳爷爷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端的都是好汉子!”
“哼,就我们跟着姓左的,一个个都成不了好汉子。这什么劳什子太子来了又如何,是能打张献忠,能收失地,能治得了那些没冻要财务,没饿要掳掠的?”
“嘿,你还别说。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太子殿下来了池州,就是要让湖广好过起来。就是要打张献忠的。就是要……放……将军?”
“将军……”
张应元尴尬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发现自己的偷听被一干士兵发现了。
“叔父,左将军唤您过去呢。”张凤山笑了下,却让张应元感觉到了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黑洞之中。
大校场。
朱慈烺站在高台上朝着远处的魏云山点了点头随后对左良玉道:“左将军,准备接旨吧。”
左良玉依言率领一干将官分列左右,齐齐站在台下等候。唯有左梦庚忽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想要和左良玉说些话,却在这样的情形下没办法开口。
只有魏云山悄悄放松了下,微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十万大军的水分也委实太大了。
不得不说,左良玉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没有将那些新抓壮丁的士卒放到自己身边,而是以同心圆的方士一层层地由亲疏排列着各部的驻扎。
也正是如此,军营之中充斥着数万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却还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麻烦。
现在,那些新丁士兵悄然间汇聚到了最里层。对此,左良玉以及他的一干将官却茫然无措。
朱慈烺站在高台上,看了看手中的金黄色绣着龙纹的圣旨,没有着急着拿出来,而是背负着双手,看着一个个目光,有些感慨。
“我,大明皇太子,今日站在这里,在宣旨之前,有许多话想要先说出来。”朱慈烺道:“我看到在场的目光,很多人不安。这样的不安,我深切理解。这个不安,在我预感到大明内忧外患,每个人的命运都朝不保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在湖广上数百万生命安危受到威胁的同胞们而来,为了这里十万朝不保夕的人们而来。我手中的这封圣旨,一定会解决这一切。”
朱慈烺的话有些让左良玉感觉奇怪,这样的大白话可不像那些官员们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