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十月十五的天气不错,气温稍稍回升,正是个秋高气爽,围猎烧烤的好日子。但额德克却眉头紧锁,仿佛内心里压上了一块巨石。
南城大南关德盛门的防卫不算严密,更在豪格放弃从南面引诱明军渡河之后反而抽调了一批守军随同出征。于是,偌大一处德盛门附近的守兵在战时竟然只有区区八百来人。毕竟,在豪格看来,南城这地方有一条浑河隔着,朱慈烺还能派个一营三四千的兵力突袭出来将德盛门攻破不成?
没有多大威胁,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兵力放着。
显然,也正是如此,阿布哈才会求兵过来。
想到这里,额德克心中的天平悄悄扭转了。
豪格可是囚禁了谭泰,连太后都制不住的人物,自己要顶撞了阿布哈的正事儿,到时候算账起来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番筹算,额德克看了看身边的人手,道:“乌尔登、伊德本、你们各自领自己牛录能战之辈一共四百人随我去甜水巷。余下四百余人,页图肯你留守指挥,看好防务!”
说完,额德克忽然福临心至,道:“还有,你……巴克苏,你去将阿布哈的事情传于太后知晓,快去!”
说完,额德克带着四百余人走出城门,朝着不远处的甜水巷进发。
……
此时甜水巷。
马武耳朵微微一颤,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轻声道:“他们来了。”
众人顿时神情一阵振作,尤其是那海兰察,更是重重地感叹地道:“可算憋出个头儿了。本以为是个畅快厮杀的事儿,没成想这么些日子。可都淡的出个鸟来了。这一回,怎么也要杀个畅快!”
“海兰察桑!一会儿并肩子作战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忘记我的勇武!”金井半兵卫神情郑重。
“一起。一起!”海兰察大笑着一摆手。
“哈哈!”马武也笑了,一种必胜的信念在心中滋生:“就是……苦了千户大人与我兄弟了……”
……
甜水巷的德盛门大街。符礼谯微微挣扎了一下,看向左右两人,轻叹一声,扭了扭身子,适应了一下身体,碰到伤患后,轻轻倒吸了几口凉气。
让人意外的是,符礼谯竟然真的挣脱了左右两个雄壮的大汉。两个说不出汉话的朝鲜士兵见符礼谯吃痛。竟是都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刀、甲。给我!”符礼谯摆摆手,在两人的帮助之下披甲持刀,然后缓缓西行。
“阿布哈!”符礼谯低沉的声音仿佛如同发怒前的豹子。
“谁喊我?”阿布哈猛地拧过头,看向东边走来的符礼谯。
符礼谯龇了龇牙,笑道:“杀你的人!”
阿布哈目瞪口呆,猛地抽刀:“谁放的人?”
转瞬他就明白了这句话毫无意义,冷笑一声,长刀指向符礼谯,不屑地道:“被我抽了鞭子还夹了手指头的废人也敢挑衅我?今日便提前收了你性命那又如何?”
“阿布哈……这话说得,有些早了罢……”这时。西边一处空地上,朝鲜士兵们消散一空,只留下提着长枪在地上划拉着的是梅律唐:“至少。你可没对我动过刑!”
“你……你……”阿布哈猛地只向李俊恩:“你怎么管的手下?等等……李俊恩!你敢私放囚徒?”
这时,那个肤色白皙身材修长的男子轻声道:“李将军,这就是反正最关键的时候了。”
李俊恩打着摆子,身子微微有些哆嗦。当那身材修长的男子话音落下后,这一回的李俊恩却没有如阿布哈那般想的跪倒在地,而是直挺挺地看着阿布哈的表情,咬着牙,重重吐出一口气:“是我!这些都是李俊恩干的!可那又如何?阿布哈,你不是常说甚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我告诉你!这所谓建州鞑虏,气数已尽了!”
“李淏!是你!朝鲜的凤林大君!该死!你们这是找死!”阿布哈猛地拔刀。不再废话,纵身冲去。直指距离自己最近的李淏。
李淏见此,放声大笑:“来得好!”
毫无畏惧,李淏提着手中长剑直刺而去。另外一遍,李俊恩亦是不让人后,提着手中长刀砍去。
一时间,叮叮作响之声发出。
阿布哈手中长刀挥舞,力若千钧挥斩之间仿佛有万斤巨力,双目更是透着疯狂的怨恨神色。
李淏与李俊恩联手竟是有种无法招架之力。
“你们的力气太小了!太弱了!李俊恩,纳命来!”说罢,阿布哈手中长刀一击力劈华山,咯噔一声响起,李俊恩手中长刀顿时被格飞,虎口流血,双手发麻。李淏见此急忙持剑刺去,正中阿布哈刀锋。
为此,阿布哈到头一转,这才只是刀锋一弯,一刀斩中李俊恩下腹,逼得李俊恩倒在地上,鲜血飞洒。
“李淏!该你了!”阿布哈勇不可挡,狞笑杀去。
“真当我不存在吗?”东面一道疾风吹来,符礼谯怒气蓬勃。
阿布哈道:“一群蝼蚁!”
“再算上我呢!”梅律唐脚步轻快,地上被轻轻划出一道细痕。
“尽皆杀之!”阿布哈心中一沉,手中长刀却舞得更加拼命,毫不顾惜李淏的进攻,竟是打得以死博生的想法。显然,他也明白围攻之中生路难存。
“该死的,就不该让那群蠢货在外面!”阿布哈心中好不懊恼:“只要撑住,他们就能冲进来将这群蛮子统统杀光!”
三人围杀而去,阿布哈却越战越勇,仍由身上伤痕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