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张高斌一样义无反顾,也不是所有如吴甡一样坚定。
角落里,丘瑜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谢升拍拍手,道:“眼下圣上西征顺贼,京师空虚,这是既成事实。既然是已成的事实,那么在如何后悔都无济于事。最紧要的,是解决当下的问题。谁能解决问题,谁就应该决定国事,对不对?”
“就是此理!”魏藻德高声大呼:“解决不了就退位让贤,让能解决眼下战乱的贤者上台!”
身后,无数失意者高呼道:“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
……
悄然间,无数壮仆冲进紫禁城,一干禁卫茫然无措,竟是一点抵抗都无就这么退走了。
伴随着欢呼声越来越高,杨文岳知道,戏肉来了。
大戏开锣!
“你们的法子,就是议和?”杨文岳讥笑。
谢升点点头,他知道,火候到了。他环视身后众人,看着一双双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缓缓从手中拿出一封书信。
他环顾众人,高声道:“我,我谢升已经拿到了此战清军主帅多铎的亲笔书信!多铎已然愿意议和!我谢升,能解决京师当前的危机!”
“多铎答应了?”杨文岳冷笑了一声。
但更多的人却是惊喜地说着:“多铎竟然见好就收!他答应议和!”
“这岂不是意味着京师可以躲避战火?”
“太好了,不用打了!”
……
“但你们的膝盖,就软到了这个地步吗?”丘瑜愤怒地站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众人,怒斥道:“吾皇说过,我大明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英宗身入腥膻之地,依旧未能如那宋徽宗一样投降。哪怕兵临城下,我大明亦是有过于谦那等保家卫国,寸土不让之名臣。今日建奴来战,战便是!尔等身为大明读书人,却无一点羞耻之心,要再造那靖康之耻不成?”
台上,朱由检身子轻轻一颤,几乎要忍不住了。
但很快,谢升就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目光纷纷错愕地望过去。
只见谢升道:“那就敢问那当今天子,有守这京师国门吗?还不是泥足深陷,在那保定屯兵不前?顺贼兵马十万,浩浩荡荡杀来,要是知道京师如此不安?岂能还有士气?我等奉劝诸位,退位让贤,先议和过了这关。那也是对大明好,对那保定之中的大明将士好!”
谢升说完,屋内久久沉寂。
朱慈烺的确不在京师,自然也没有天子守国门的言辞了。
逻辑被击破,丘瑜面色有些发白。
至于围观的大明文武,更是被谢升的言辞所击倒。
那些已经加入了搏斗阵营,成为谢升一方的失意官员且不提。更多的人,更是因为想到了场上的朱由检,也纷纷不敢说话了。
这是两代皇权之争啊。当路人的甲乙丙丁们可并不想将身家卷进去。
只是,没有人说话。不管是气势,理论言辞,还是那议和解决危急的决办法,就这样被谢升所占了上风,得势了。
他环视过去,场内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
他站在那方,四方似乎天然地成了主角,一举一动备受瞩目。
他开腔放言,一呼百应。似乎,俨然已经成了新的掌权者。
此刻,承天门内忽然涌入了无数披甲执锐的壮汉。只是看这些人乱糟糟的,显然也就是些家丁护卫的层次。唯有其中几个京营武官带着的亲卫气势不凡,看起来稍稍专业一点。
他们纷纷朝着朱由检叩首:“臣等来护卫圣上了!”
朱由检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
最终,谢升打破了沉默,看向了杨文岳,表情淡淡,俨然已经吃定了杨文岳:“你还有何话可说?”
身后武夫们怒目瞪来,寒光闪烁,让人胆寒。
杨文岳面露嘲弄,道:“我无话可说。”
谢升笑了,魏藻德也跟着笑容浮现,丘瑜听罢,既是心寒又是决绝。他决意上场,拼尽全力。哪怕在这一场刀兵之下,再无一点希望。
此刻,入场后一直没有开口的朱由检站起了身。身边,王承恩凑过去,扶住崇祯皇帝。
见崇祯皇帝起身,谢升急忙道:“还请圣上发布圣谕!”
“我已经退位,是太上了。”朱由检说罢,顿了顿,看向了西方,继续朝着北方走,因为……”
“圣上驾到!”这是,一道高声几乎响起,杨文岳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李邦华的声音。
“该我说了。”一人骑着战马,身匹甲胄,胯下战马还冒着热气腾腾的汗气。只见马上那人,人如玉,马如龙。一身金盔银甲,耀耀生辉。身板挺直,面目俊朗带着阳刚的朝气,看着颇为年轻,目光更是如剑一样,锐利无匹。赫然就是当今大明天子:朱慈烺!
朱慈烺朝着崇祯皇帝致意:“这一次劳累父皇,是儿臣不孝。”
“为国出力,这是大明人的本分。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太上皇对国有功的时候,竟然是牵出这么一些蠢虫。”朱由检了无生趣,大步朝着后宫走去。
看着这一幕,谢升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朱慈烺竟然出现了!
他不应该在战场上厮杀吗?
一旁的魏藻德反应快,他猛地从谢升怀中扯出那一封书信,张口就要吞进去。
李邦华见此,顿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