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确实不近荤酒,前些日子要不是你咄咄相逼,师父何至于要为你破戒吃鸡?”兰若在旁边直瞪着小白,简直就像是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覃飞到底比兰若更懂得人情世故,半路插了进来:“咱师父实在是不胜酒力,这一杯下去没准要出丑。若是圣君不嫌弃,不如这杯就由在下代劳了吧。”
小白冷哼一声:“本君嫌弃。”
“这就让我很尴尬了。”覃飞苦着脸,“圣君啊,你说这话可让我怎么接?”
“没打算让你接。”小白冷冷答道,“易勋,今日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
法渡一仰脖,满樽的酒已然下肚,抬头笑眯眯的望向小白:“白施主可满意了?”
小白顿时傻眼,狠狠咬了咬牙:“算你狠。”
“哥哥,你快坐回来,强令出家人饮酒已是不该,若是再借酒耍横岂不是失礼于人?”白灵这边正在和法渡商量正事,被小白这一打岔心里也是着急。
也亏得亲妹妹才能制得住他,小白恶狠狠的瞪了法渡一眼,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雪休压低了声音:“师父啊,此人多半有病,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法渡微微弯起嘴角,若是换成以前的法渡或许也会觉得懵懂而不知所措,如今经历了那么多过往,自然知道小白是在吃醋。
可你连亲妹妹的醋都吃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白灵倒是没察觉到法渡走神,稍稍屈了身子做呕吐状,庐陵王见状也慌了神,一来却是担心白灵的身体,而来又怕白灵真的当场孕吐在皇帝面前失了体面。
“王爷,妾身身体不适,今天看来是无法陪诸位尽兴了。”白灵嘴上说着,眼神却望向法渡,那显然是一种暗示,应该是希望法渡也找个借口离席来与她相见。
法渡微微低下头:“你只管走,我的灵识会跟着你。”
白灵离了席,很快转回到自己房内,掀动机关,地面中央便出现了一个豁口。
虽然行动不便,白灵比起人类来说还是爽利了许多,一双人腿很难顺着那滑溜溜的石台向下攀援,所以她便直接把下半身化作蛇形,飞快的游了下去。
法渡的灵识才跟了下去便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走进入口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灵气就从幽深的地底飞快的漫上来。那种气息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和曾经在蓬莱仙境遇到的非常相似,却也明显强横许多。被彻底净化的感觉牵引着法渡身体的力量来回激荡,然而彻底同化了的力量并没有引发剧烈的抵抗,反而在他身体里变得温顺起来。
法渡看到透明得像玻璃一样的湖水,看到冰冷的水下闪着星星点点绿幽幽的磷光。
唐家的地下灵湖,原来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庐陵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每天生活起居的地方之下居然还藏着一个如此深不见底的空间。
白灵到了湖边,警惕的朝四周张望了一圈:“你跟来了吗?”
“我在。”法渡现身出来的时候还是把白灵下了一跳。到了这个境界,灵魂出窍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然而对法渡来说那已经不算是灵魂出窍了,因为灵魂只不过可以从旁看着,很难令人感知它的存在,而法渡化出的却是一个实体。
白灵犹在发傻,法渡已经扭头望向湖水中央,此时湖底还没有星罗棋布的红色棺木,也没有那相互交错堆叠在一起的废墟,涌动的水面之下铺满了发出磷光的绿色晶石。而在湖水中央的碧绿中却亮着一团艳红,仿佛是在水底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血舍利在你手上。”法渡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用灵湖的水暂时困住了它,因为两种力量相互抵消,所以我才感知不到它的所在。”
“是我说服了戴煦通过买通了明堂的窃贼从你手中盗走了它。”白灵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原本只想着让他俩都莫名横死,这血舍利便再死无对证再也无迹可寻了。”
“你之前明明有很多机会下手,为什么非要等血舍利到了我手里才大费周章来偷?”
“先前它一直都是休眠状态,我知道它是异宝,然而那时候它对我而言还比不上一颗好看的石头。”白灵苦笑一声,“况且王爷取得它之后立刻就向那小皇帝献宝,人还没到帝京消息早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我若是下手取走,他岂不是就犯了欺君之罪?”
也许是感觉到法渡靠近,那躺在水底的血舍利变得更加耀眼,璀璨的火光与湖水的波光相互离合嵌错,红与绿变化出华丽而神奇的图案,幻化出勾魂摄魄般的妖冶美感。
法渡回过头来:“你现在来找我,是因为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它了么?”
“这只是其一。”
法渡慢慢转回视线:“那其二呢?”
“只要你帮我,我就能利用这血舍利将即将降生的孩子彻底转化为人。此举凶险异常,我不能贸然行事,你对血舍利的了解和掌控远在我们之上,我只能找你求助。”白灵眼里的光焰如同晨昏交替之时的星子,若说智计她并不在小白之下,修为力量也丝毫不逊色,甚至犹在小白之上。
法渡一抬手,那湖水中跃动的血舍利就像是长了翅膀,破开湖水直接飞到了他手心里。刚刚接触到皮肤,法渡就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波动,血舍利明灭了几下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好像重新沉睡了一般。
白灵笑起来:“你果然有能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