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闻言也一瞬间变得紧张,连忙问:“位置?”
“奚铭路,应该是去医院的方向——”
朱助理话还没说完,颜玦已经坐进车内,门彭地一声关上,黑色的迈巴赫转眼便已经离开停车场……
盛夏从包厢出来后,驾着车子离开酒店。车窗开着,风呼呼地灌进来,街灯忽明忽暗地从脸上闪过,她并没有哭,但显然情绪还没有从刚刚的包厢中抽离出来。
车厢内响起手机的铃声,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过去几天自己打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几乎烂熟于心,而他却并没有接。
此时打过来是兴师问罪吗?
盛夏唇角露出讽刺的笑,然后果断按掉了电话丢回副驾上。
电话那一端的颜玦听到耳机里暂时无法接听的提示,心里却是十分焦急。车子拐过一个弯后踩下油门,决定抄近路。
盛夏挂了电话之后,车子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前行,却突然看到一个车影冲出来,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吱地一声,轮胎划过地面的声响在暗夜中划出刺耳的声响,而她的身子惯性地前倾,然后又重重摔回椅座内。
颜玦已经下车走过来,并强硬地拉开了她的车门。
“下车。”他沉声说。
盛夏侧目瞧了他一眼都不及反应,手臂就被他抓着拽下来。
“放手。”盛夏用力甩开他的手。
颜玦一看便知她还在生气,掀唇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瞧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也在不远处停了什么。天色本来就黑,又贴着黑色车膜,里面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他想他们此时是被人盯着的。
“听说你今天打了杜若?”他故意一副质问的口气。
“这么快就告状了?”盛夏的模样并不以为意,心里却在想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颜玦心里急,嘴上却不能说。
“谁给你的胆子?”
“不是你吗?”盛夏抬头问。
颜玦低眸,便看着她眼中绽放出无惧的点点笑意,道:“堂堂颜少的太太被打而不回敬回去,丢的岂不是你颜少的脸?”
“你是说她也打你了?”颜玦有些紧张地问。
盛夏却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声道:“你颜少给小情人公然过生日还不算打?这一下打的比谁都响亮!”
颜玦看到她眼里迸射出的恨意,感觉两人站在街头目标太大,有些话又不能,干脆拽住她的手将她往车里塞,说:“回家。”
盛夏挣扎,他说:“你这样闹能解决问题吗?”
盛夏闻言对上他深沉的眼眸,胸口积蓄的那些因他避而不见的委屈,在这样即将喷发而出来的当口突然烟消云烟。
颜玦拿过她手上的车钥匙绕到驾驶座,自己的车子就那样丢在路边,他知道自然有人帮他开回去,不会出任何纰漏。
车子一路前行,空间却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才响起盛夏的声音:“家就不用回了,你只要跟我约好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时间就好。”
口吻除了冷硬已经不带任何情绪,想来也是调适了许久。
颜玦闻言,脚下却吱地一下踩了刹车。转头看着她,很坚定地说:“盛夏,我不会离婚。”
盛夏闻言,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突然爆发出来,她说:“颜玦,你和杜若纠缠不清,又不肯跟我离婚,你到底什么意思?”会不会欺人太甚。
颜玦回视着她的眼眸,顿时有种自掘坟墓的错乱感。他伸手捧她的脸,企图组织语言来说服她,盛夏却不肯妥协。
僵持间之间,她最后被他困在座椅上。
四目极近相望,他忍着吻她的冲动,说:“盛夏,你再给我些时间。”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也许只要几天就够了。
盛夏却不明白他的心境,冷笑:“我知道是杜若陷害了我哥的时候,你也说过给你时间,结果呢?”结果是杜若被绑,他回来问都没问就以为是她做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觉得只凭杜若,她就可以做到那些吗?”颜玦问。
“你想说什么?”他在暗示什么吗?
颜玦回视着她,唇掀了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额头抵在她的额上,叹了口气,说:“现在一句二句说不清楚,总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我保证。”
盛夏却用力推开他,说:“借口。”他为杜若开脱太多,她不会再相信。颜玦没有开口之前,再次重申:“颜玦,我要离婚!”
她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颜玦看到她眼中的决绝,觉得整个人都快疯了。其实他也可以告诉她,只是她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没有好处。最后沉声说:“好,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办,你不用去民政局。”
盛夏回视着他漆黑的眼眸,说:“颜玦,我不相信你。”
聪明如她,知道他此时不过是暂时在安抚自己而已。
颜玦却终于按捺不住情绪,说:“盛夏,如果我不想离,就是到民政局我也有办法弄个假的离婚证你信不信?”所以别逼他。
盛夏闻言笑了,笑他终于说了实话。
“我信。”她点头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
明明今天见面之前有那么多的委屈,有那么多的愤怒,她最后却选择将那些咆哮和伤痛都吞回肚子里,这一刻只想离婚,可是他却依旧不能放过她。
她真的无法再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否则会窒息!
高跟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