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却仿佛并不在意她的模样,淌过地上的狼藉,目光扫到她手背上晕染的血迹时也没有特别的情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问:“找我什么事?”
面对他的冷漠,沈莹心上突然涌起一股委屈,说:“颜少,求你放我出去。”
沈莹出事当晚给颜玦打电话,他的人赶到时,围殴沈莹的人早就已经撤了,而120急救中心的人刚刚将保姆车里的三人接走,所以他们看到的只是一辆惨不忍睹的保姆车,玻璃四散,且有大量媒体围堵拍照。
医院,自然是也是人满为患。
沈莹被处理过身上的伤之后,颜玦便以保护为名秘密将她接出医院,直接安置在这里。当然,她很快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保护,而是囚禁。
“给我打电话时候不是想要我保护你吗?这里医疗设备很好,将身上的伤养好,不急。”他声音淡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心,但沈莹却听的心里发寒。
“你在保护盛夏对不对?是她找人干的?”把她囚禁在这里,就是防止她对警方以及媒体乱说话。
颜玦不回答,而是直直望着她,问:“盛夏?她为什么要找人打你?”
沈莹掀唇,目光对上他的眼底时骤然噤声。其实她就算什么都不说,看到那样的神色,她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颜少,你放过我吧,我错了。”她伸手要拽住他,最终却停顿住。
他没有避闪,可是他身上的衣服那样纯白,没有一丝褶皱,与她沾满血迹的手形成强烈对比。是的,他不需要避闪,就足够让她自惭形秽。
颜玦低眸看着她笑了,那笑看似优雅,唇角弧度却更像是刀刃闪出的白光。他说:“沈莹,人有时候太过自作聪明,其实只会显的自己很蠢。”
盛夏与别的男人走的近他吃醋是一回事,但是被人利用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些照片的伎俩太过拙劣,若非盛夏动手,他自有别的方式。
“我错了,颜少,我错了。”沈莹脸色大变,仿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颜玦起身,她一时激动从床上跌下来,最终也没有碰上他的衣角,不由哭求:“颜少,请你看在杜若的面子上。”
颜玦听到杜若这个名字时,脚步还是顿了下,转头看着趴在狼藉中的她,那模样真的没有往昔一点影子:“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玷污了她。”说完,离开病房。
沈莹却不可抑止地笑起来,她说:“玷污?不,不是我玷污了她的名字,是你爱上了盛夏了,早就忘了她是谁……”从前她也曾自作聪明过,他从不曾因为别的女人这样动怒。
沈莹凄厉的的声音通过敞开着的病房门板传到走廊里,颜玦的脚步却未停……
——分隔线——
媒体依旧在大肆报道着沈莹的事,仿佛并不知道她已被秘密转院,更没有人将她的受伤与盛氏经理人赵基俊的受伤联系在一起。
外面依旧沸沸扬扬,这天赵基俊却可以出院。
盛夏首先处理完公司的事腾出时间,开车来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护工正在帮他收拾衣物,而赵基俊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明明也是个商人,却不同于颜玦的肆意张扬,也不若盛名峻清冷内敛,而是属于温和俊雅的类型。身上的病服换了,虽然仍然坐在轮椅上,一套舒适的休闲装依旧帅气十足。
“盛小姐。”护工看到她打着招呼。
盛夏笑了笑,正对上他转过来的目光。那张俊颜依旧,只是唇角青痕几天了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她看了不由内疚,道歉道:“对不起,总是连累你了。”
这伤痕是颜玦来的翌日出现的,纵然他不说,她也知道是颜玦揍的。
赵基俊手摸了下自己的唇角,却笑着摇头,说:“我倒觉得这一拳是该挨的。”
盛夏低眸,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赵基俊摇头:“那天晚上,开始时我其实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直到听到你和颜玦争执。当然,我知道的时候是欢喜的,甚至沉浸在你维护我的得意当中,这举动也太符合你的性格。可是他这一拳却打醒了我。”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因为我忽略了这个举动,可能会给你带来的麻烦。”
盛夏仿佛听出他的歉意和自责,于是抢白道:“我既然敢做,自然就兜得住。”
赵基俊摇头,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他说:“你兜的住是一回事,我放任你有危险却是另外一回事。”
起初他也以为颜玦是为沈莹而来,直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一刻他方知,颜玦或许是在乎她的。
盛夏不说话,他与赵基俊对视,仿佛从他的眼中窥探到自己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东西。
赵基俊并不回避她的目光,而是问:“盛夏,你那天故意那样说,其实是喜欢,甚至是爱上他了对不对?”
喜欢?
这个词闪过脑海,盛夏有些发怔。
赵基俊仿佛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他低下头,唇角带了丝苦涩道:“至少是喜欢。”他暗恋了她那么多年,有时候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如果不喜欢,又何必委屈,何必说那些来惹颜玦生气?
那天赵基俊并没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