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盛家的老人了,从前盛夏当家是没办法,如今盛名峻醒来,晚上又闹了这样一出,自然忍不住为盛名峻抱不平。
颜玦闻言脸色沉寂,抬脚便要往厨房里去。盛夏却用力抱住他的手臂,然后冲他摇头。
两人说的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直到传来哐地一声关门响,两个佣人才心惊地看去。
彼时,颜玦与盛夏已经驱车离开盛家。
这事颜玦虽然依了她,也心知不该跟两个佣人置气,却抑不住心头的火。
盛夏仿佛还没有恢复元气,头靠在车窗不说话。
颜玦见她这样,气更不打一出来,问:“盛夏,盛名峻家的一个佣人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比我重?”
其实他是在恼,恼自己与她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竟不知道她蟹粉过敏,恼她明知自己不能吃还是硬吞了下去,更恼盛名峻了解她比自己的多。恼到最后他知道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宁愿将那口蟹粉酥吃下,也不愿意跟自己在盛名峻面前说句软话。
“她们说的是事实。”盛夏道。
颜玦本就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便一脚踩了刹车,转眸看着她。
今晚回盛家她已经心力交瘁,情绪也已经到崩溃边缘,所以看向颜玦的眼睛犀利,不由迁怒,道:“颜玦,她们说的有什么错?明明是我对不起他在先,今天还带你跑到他面前,我有什么脸?”
她确实是在自虐,吃那口蟹粉酥也是在自我惩罚。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名峻。也因为她一直都是欠着盛家的,所以在盛家从来都直不起腰板。
四目相望,颜玦的恼只是因为再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他不安。偏偏此时的盛夏没有心情安抚,所以注定两人无法平静。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那是在隐忍,隐忍自己不要伤害她。
“下车。”他沉声道。
盛夏眼里含着泪却是笑了下,竟就真的推开门下了车。
颜玦眸色发沉,蹭地一下,黑色的迈巴赫从她身边呼啸而去。
凌晨,冬夜。
别墅区的绿化带一望无边,她站在萧瑟的风中,衣着虽不算特别单薄,却不足以抵挡冬夜的严寒……
颜玦是真的被气昏了头,他一边握着方向盘狂踩油门在路上驰骋,一边在心里狠狠地笑话着自己。想着盛夏的那些话,他笑话自己今晚的不自量力,居然还妄想去刺激盛名峻。
车子飚出去良久,终于在某条偏僻的路上停下来。车窗降下,灌进来的风刺骨,也终于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颜玦,今晚的不痛快其实都是他自找的。
手下意识地去摸烟,目光却掠过躺在副驾驶的包,那是盛夏的!
他猛然想起她刚刚过敏,身子还弱,而他居然就那样将她丢在路上,而且她没有带钱!
这个念头由脑中划过,他心微慌,也顾不得点烟,车子调头转回去。
他离开太久,原地早就不见了盛夏的身影,他在附近转了几圈都没有。
难道又回盛家了?
虽然这样想,但他其实心里明白。盛夏是有骨气的,那么倔的脾气绝不会再回盛家。
心里正着急,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是陆江。心烦意乱地挂断,他现在哪里有心情接他的电话。一门心思只想着这么晚了,外面那么冷,她身上又没有钱,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冲那个女人发火。
真是的,她与盛名峻的感情他从前又不是不知?明明跟她结婚时就打定主意,会将她的心一点点收回来,今晚却还是没忍住……
不久后,车厢内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还是闪着陆江的名字。
此时的颜玦是暴躁的,他忍着将手机扔出去的冲动,终于还是划到了接通键:“陆江,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口吻不善,吓了陆江一跳:“嫂子的事算不算重要?”他摸摸鼻子,颇为无辜地问。
“你知道她在哪?”颜玦问。
陆江听这口吻便知道两人可能是吵架了,也不逗他,便直接说:“有点发烧,我们现在在医院。”
颜玦已经顾不得问陆江怎么会和盛夏在一起,闻言发动引擎开车便直奔他所说的医院而去。
推开病房的门,守在盛夏床边的女人转头,谢蔷薇正看到他闯进来。
“颜少。”她喊。
颜玦却没理她,直接来到床上。便见盛夏仿佛是睡着了,眉头微微着,床上挂着药瓶,透明的管子连接手背上的针。
“她怎么了?”颜玦紧张地问。
“过敏,有点发烧。”谢蔷薇回答。
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的侧脸,仿佛是想探究盛夏大半夜身无分文,冻的瑟瑟发抖地站在路边,到底是不是他的杰作?
陆江自然知道谢蔷薇护短的性格,赶紧将她强硬地拉出来,给他们夫妻留下空间。
“你干嘛?”谢蔷薇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你没看到我哥也很紧张吗?”陆江问。
谢蔷薇迟疑了下,透过门缝看向里面的颜玦,他手摸在盛夏还未消下红疹的脸上,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更像是极为懊恼和心疼……
“走啦。”陆江拽她。
事实是盛夏被颜玦放到路边,便打了电话给谢蔷薇,正好两人也正闹不愉快,谢蔷薇便直接征用了他这名司机。
陆江当时还是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