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段时间.谁在主持大同的事物呢.齐家产业庞大.光是自己知道的就有钱庄和酒楼.那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呢.
这么多人和事沒有人主管不是要乱套了么.
就算是锦娘代管的.可是她归根结底只是下人.不能做主的.
这样一來.思路就理顺了:齐中远缺席大同的恒泰钱庄这段时间.应该就是她姐姐來顶替的日子.
本來么.他二人就是孪生姐弟.十分相像.齐中远不是在石府的时候还假扮过巧梅么.
可是.巧梅却來送信了.
难道.她不知道齐中远就隐藏在对门的林老爷家.否则.他们俩为什么不一块儿现身.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莫非……齐中远一直沒有回齐家.沒有见自己的姐姐.而是一直靠着自己的力量.孤身一人找到了自己.
这倒是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今天他只有一个人行动.单枪匹马的救下了石亨.
以青有些迷惑地侧过头看着齐中远.若真的如自己所想.齐中远为什么不回齐家呢.
齐中远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路.却笑着说道:“瞧什么呢.两只眼睛跟改锥似的.要扎人.”
回答他的是冯王平.
一只白手抓着水囊伸出來.“青儿啊.还有水沒.天太热.都见底了.”
以青身上的水囊早就在车厢里了.她瞧着齐中远听他说道:“别看我.我也沒多少了.”
这怎么办.
映入视野的是漫无边际的草地.树林.和偶尔出现地一两座孤零零的小木房.
以青忙从包袱里翻出地图來.又瞧了瞧太阳的位置.大家往东走.按理说.应该会碰上几个村落的.怎么还沒见到.
是不是走地太慢了.
“十一.十一.”
以青对一直跟在马车旁的黑衣男子喊道:“十一哥.你还好么.”
“属下已无大碍.”十一恭敬地打马靠过來.
以青瞧着他笔直地坐在马上.脸色也还好.比石亨的强多了.心里也举得踏实了不少:“那麻烦你去前方看看.有沒有村子.最好还有水源.河啊.井啊什么的.若是碰到了蒙古人.一定不要硬碰.赶紧撤回來.”
前方又是一片茂密的槐树林.以青指着那棵大树.让齐中远把马车赶过去.对十一说道:“十一哥.快去快回.”说着一把抢下齐中远的水囊扔了过去.“路上渴了先喝这个吧.”
十一抓住水囊.垂首道:“主人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來.”
“嗯.小心.”以青嘱咐过他后.看着他拍马跑远了.
“你倒是做起我的主來了.”齐中远从马车上下來.站在树荫底下.挑着眉毛不满道.
“舍小家.为大家么.”以青脸上堆着笑.泛起白色碎皮的嘴唇抿在一起.拍拍手说.“我替大家感谢你.”
“谁要他们的感谢.”齐中远笑了.本來留着水想给她喝的.谁知道这小姑娘竟然不解风情送了别人.
“你待下人也那么好.是不是有**份啊.”齐中远想起以青的殷勤样子.不免有些失落.
“哪有啊.”以青不明所以.那是起码待人的礼貌好么.
哦.忘了忘了.这里不兴这一套.
“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咱们都是在逃难.人家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龙困浅滩不如鱼.咱们大家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么.还分什么彼此呢.一定要团结.”以青说着还举起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握着拳头.活活像一个不得志的小领导.
齐中远却看得新奇.听得新奇.扶额笑道:“你还真是能认清现实啊.”一点儿都沒有一个富贵小姐的矜持和.矫情.
以青扬着眉毛.点点头.我都这岁数了.再不能正确面对现实.这多來的一世.岂不是白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