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影冲了上来,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为首的一人直直的往走廊的另一头奔过来,就听后面传来了一阵哀嚎:“九爷!九爷!!顶不住了!”
“奶奶的,你们他妈的一群饭桶!”那个黑衣人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回骂道,却发现走廊的一头有一扇窗户,忙喜出望外喊道:“快!跟爷来!”
九爷?!
这口音可真是熟悉的旧相识啊!
齐中远眼中放出精光,“倏地”一下落地,就地迅速滚了两番,正静静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身后。
此时,其他的黑衣人还在楼梯口那里,与不知是谁的人马奋力抵抗着。
齐中远瞅准这个空档,在黑暗的掩护下,抬手便点了眼前人的穴道,扛起动弹不得的“九爷”转身进了坤号房,也就是乾号房对面的房间。
乾号房朝南,坤号房朝北,房门对面,有一扇小窗户,正对着厨房小院儿,齐中远居高临下,并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冲进后院的身影,看来他们都应该集中在前门互斗,忙一翻身,翩然落下,那个黑衣人好似一片羽毛,被齐中远轻轻松松的扛进了酒窖之中。
齐中远将黑衣人横放在地上,拉下他的面罩,不禁失笑,今天怎么扛了两次人了?只是,这第二次扛的也太难看了。
齐中远将手放在墙壁之上,静静呆了一刻钟,发现月华楼内的人声渐小,不一会儿便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轻轻栓好门,回头踢了踢躺着的一滩黑影,轻声喝道:“死了没?”
那黑影一动不能动,只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齐中远蹲在他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本想拂开他的哑穴,忽然想起了他的粗嗓门,就将他的面罩叠成三角形,从脑后打了个结,正好绑在他大张的嘴上,这才解了他的哑穴。
那黑衣人本来还吱吱呜呜的不停发出声音,却在看到齐中远从身后抽出弯刀的时刻沉默了。
齐中远一手握刀,一手拇指拨了拨刀刃,寒冷的光反射在他长长的眼睛里,那里不带一丝温度,凉凉的问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然看不出你杰出在哪儿,但是好歹也见过两回,咱们说什么也算的上熟人了,既然这样,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也听到了,外面你的人估计都死了,现在,我问问题,你回答。要死要活,就看你的答案了。”
黑衣人瞪大双眼,又吱吱呜呜了起来。
齐中远弯刀送到他的脖子前,觉得耳朵立马清净了,笑了笑:“别那么着急,没让你说话。是的话,你就眨眨眼睛,不是的话,就不用眨,听明白没?”
黑衣人愣了愣,没有做出反应。
只见寒光一闪,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从黑衣人的眼眶上掉了下来,毛绒绒的,居然是黑衣人的一条眉毛!
“我的刀法还算凑活,”齐中远拿着刀,吹断刀上挂着的一点毛发,长长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再问一遍,听明白了么?”
黑衣人连连眨了眨眼睛,得到的是齐中远的满意一笑:“那就开始吧。”
“你就是什么黄皮狗九爷么?”
黑衣人眨了一次眼睛。
“八年前,是你弄沉了船,对么?”
齐中远看黑衣人眼中弥漫出迷惑之色,补充道:“朱家二小姐朱以青,是你的目标,对么?”
黑衣人眼睛转了转,正在犹豫时,就感觉到齐中远的冰冷的弯刀已经刮在脸上,连忙挤了挤眼睛。
“八年前,你们真的得手了么?”
黑衣人使劲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眼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我明白了。那个人不是你。”
之后,齐中远又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收回他脖子上的弯刀,嗤笑道:“据说干你们这种买卖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主顾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透露的,真奇怪,你这样不讲信用,是怎么接到生意的?后槽牙上明明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不用?就像八年前那晚上,船沉时与我交手的那个人一样。”
黑衣人的脸色灰白了起来,手脚也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齐中远正色道:“放心。你死不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你的同伙都能慷慨赴死,唯独你不能,看来,你是福享的太久了,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了。”
“回去告诉你的东家,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属于他的东西,不要伸手。”
黑衣人懵懂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齐中远扛起被打晕的黑衣人,扔到了厨房门口,明天伙计报官时自然能发现他。
院子里晾着几件衣衫,齐中远随手挑了两件,便潜回到酒窖中。
此时,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了,齐中远倚在门边,浅浅的睡着,等着天亮。他发觉到厨房内有人开始走动后,便悄悄进入地道,换上拿来的衣衫,由于衣衫短小,便用了缩骨功,又将脸抹黑了,从地道的另一侧,也就是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口走了出来。
天刚朦朦亮,街上的行人还很少,只有零星几个乞讨的乞丐在路边坐着。
齐中远顾不得寒冷的温度,将双手互插入袖口中,一路急急地往城北去了,昨天已经打听了,石亨在城北驻防,如果那丫头跟着他的话,也必定在这里。
城门还没开,齐中远便蹲在城墙根儿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