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伴随着近在耳边的低沉声音,一道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挡住了唐九安的视线。
唐九安无所适从的定格在某处,放在被子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
一张脸就突然跃入了她的眼睛,一如之前那般无可挑剔,俊美如铸,可是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些。
可是她却没了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会瘦了那么多的资格。
白晋淮见唐九安定定的看着他,却始终不肯出声,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下子全部泄了出来,让他再次痛彻心扉:“安安,你恨我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说话?难道你现在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吗?”
唐九安听着白晋淮满含痛楚的话语,平静的眼眸露出了一丝惊讶,不是他说,他们到此为止了吗?
白晋淮看着唐九安不作回答,心头一慌,抓住了唐九安的手,语气中含着一丝悔意:“对不起,安安,我不该不相信你,我都知道了,顾言利用了你,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把你逼得不得不离去,安安,对不起。”
唐九安听着白晋淮的解释,怔愕得说不出话来,顾言只是利用了她,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一直以强势姿态对着她的白晋淮,竟然对她说:对不起!
“安安,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在一起。”白晋淮收紧了唐九安的手,目光含着一抹不容忽视的期盼与希冀。
唐九安更是反应不及,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个样。
之前的事竟然只是个误会,顾言对自己可真是狠得下心,他的爱是那么的黑暗,那么的卑鄙。
现在误会解除了,白晋淮就让自己给个机会重新开始。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一点高兴都没有,反而有了更想不去面对的冲动。
“安安,可不可以原谅我?”白晋淮见唐九安始终一语不发,心头惊慌,握着她的手都因用力而颤抖。
唐九安看着白晋淮,当初自己那么的孤注一掷想要求和,他却告诉她,他们的终点不可能是幸福,只能是到此为止。当自己已经做好了放下一切的准备,所有的事情却又突然峰回路转,戏剧得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因为不相信,白晋淮可以将她推出了世界之外,任由她独自漂浮。因为知道了是误会,他又不惜放***段来求和,乞求原谅。
如果是之前可能自己会欢天喜地,喜极而泣的用着白晋淮哭着说好,可是经历了最痛苦的一切之后的自己,却做不到。
经历过绝望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保护层,不敢再轻易的去相信着自己都不确定的一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确定白晋淮的心意,但是这一刻她就是不敢去回答。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怕万一之后两人之间再有什么波折,她真的会撑不住发疯。
总而言之,也就是她不相信他,不敢相信。
白晋淮见唐九安没有表情的脸,心头的痛苦翻涌似在海上翻腾作涌的惊浪,一道接一道冲击着他脆弱的信心,她真的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了吗?
这时何然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同时一直看护着唐九安的那个医生从外面走进,不等白晋淮出声,他就对唐九申的身体,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检查,迫使白晋淮松开了握住唐九安的手。
最后对唐九安说:“来,张开嘴,试着发音。”
唐九安张开嘴,努力用着声带发音,拼尽全力只能发出沙哑而断续的噪音,无法成言。
“她怎么了?”白晋淮见唐九安说不出话,顿时就冷了脸色。
“可能是高烧引起声带严重充血,暂时无法说话,没关系的,我给她开几副消炎的药就好了。”医生见白晋淮紧张兮兮的样子,宽慰道。
白晋淮才缓了脸色,原来自己说了那么多,她不回答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说不出话来。
“有劳了。”他对着医生歉意的颔首,淡声道。
“我马上去准备。”医生摇头,再次步伐匆匆的出去了。
何然的目光扫在白晋淮与唐九安之间,随后贼兮兮的笑了笑,道:“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上班了,安安我晚点来看你。”
唐九安瞪大了眼睛,想要留住何然却发不了声。
白晋淮坐在了她的床边,阻住了唐九安要起身的动作,柔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要猛然动作,不然容易头晕。”
唐九安看着白晋淮,仰面躺在了床上。
江柔与白新誉也从外面进来了,见到醒来的唐九安两人都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安安,你醒了就好。”江柔温慈的看着她,笑得亲和:“以后不要做傻事,让我们担心了。”
“嫂子,你终于醒了,这下好了,我可以不用每天面对我大哥那张寒冰千尺的脸了。”白新誉也是如获大赦般轻松。
唐九安对她们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声带受伤了,暂时说不了话。”白晋淮替唐九安拉了拉被子,淡声解释道。
“哦,那嫂子好好休息着,一切都雨过天晴了。”白新誉笑着安慰。
唐九安怔了怔,真的是雨过天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