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的玉晨玄皇感应到法阵的异动,刚准备上前,猛然见房内紫黑之光大涨,无端风声呼啸瞬间击破门窗,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是诚茯,他的嘴角鲜血直流,在地上滚了好远,一边爬一边哭喊着:“师父!”
众侍卫随从立即围了过来,守在玉晨玄皇身边,劝阻他不要上前,纷纷拔剑警惕着房内的动静。
玉晨玄皇喝退身边碍事的侍从,大袖一挥烟尘尽散,现出房内的情形来。
法阵已不复存在,房内如飓风过境所有物什皆成粉碎,仙医同助手倒伏在尘埃中,已经死去。
玄逸仍然端坐如前,但周身黑气弥漫,细看他神色冰冷决绝。这在一贯淡定温和的玄逸脸上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时间莫说是诸多侍卫,就连玉晨玄皇也惊了惊。
但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凶戾之气顷刻消散,玄逸如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倒下。
“我,哦不,下官……呜呜呜。”诚芙跪在堂前呜呜咽咽,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晨玄皇面沉如水,见诚芙悲痛不已,温声道:“我向来不要求这些虚礼,直呼你我便可,你且将当时情形详细说来。”
诚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闻言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抽抽搭搭道:“师父带着三位师叔布阵布的好好的,到了一半法阵却不动了。师父当时说了一句‘稳住!’突然看见玄逸上仙心脉里的戾气循着法阵倒冲了出来。戾气好像活的一般,法阵和咒语压制不住,一下子打在师父他们天灵上。几位师叔当场就吐血死了,师父最后一点力气把我扔了出来,他,他就,呜呜呜……”
说实话会出现这种情况玉晨玄皇很意外,细想今天玄逸的话,处处透着不详。当时以为他想放弃仙职逍遥云游,心里还有些不喜。后来听他说死生徘徊,但看着委实不像,只当是玄逸智谋有余刚毅不足,未曾料到会如此严重。
“你先别哭,跟你师父去天台山的时候,情况如何?”
诚芙想也没想就说道:“当时人太多,我们到的又晚,师父都靠不上前。后来我在外头听天台山的门人说玄逸上仙已经交待了遗言,恐怕是不行了。”
“竟至如此?”
诚芙害怕的差点又哭出来,吸吸鼻子道:“师父带着我守了两天,第三天午后山下有人送来一样东西,说是能救玄逸上仙的命,果然等到半夜师父看过了说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我们才回来复命。今天来时师父还诧异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出门了。”
“……下去吧。”
玄逸昏睡在床上,望着他瘦削的脸颊,玉晨玄皇忽然心生懊悔。
“若不是我执意要求,或许他此刻已与徒儿团聚了吧。”
他心里清楚,仙医布下的法阵不会出错,但此时时机不对。自己没有意识到玄逸其实醒来还不到一天,心脉受损最难恢复,此刻应当是极虚弱的,但他竟然半点颓色也没有表现出来!
来此之前已经是几番奔波,本该听仙医的建议让他回去修养的,怎能再受拂魔法阵?玄逸心里想必也清楚,但还是选择了顺从,是他性情坚忍愿意一搏,还是根本就已经再无留恋?若不是处在上清天中,清净之气纯厚,他自己又极力克制,恐怕后果难以想象。
东岳的晨雨在玄逸上仙走后渐渐止歇,鹿箭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郁闷的坐在院中,完全无视身边聒噪的端木偿扬。
端木偿扬本来就是话多的人,这次终于得见玄逸上仙的风姿,自是高兴的难以自持,围着院中石桌蹦蹦跳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施什么巫术。
“你说他是腾云来的还是驾坐骑来的还是御剑来的啊?“
“……”
“以前听师父说过,他的仪仗特别豪华,还想见一见呢。诶你怎么不说话?以前一提到玄逸上仙你不都是很感兴趣的吗?”
“……”
“我猜他的坐骑肯定很气派,蛟龙大哥算是挺不错的了,还只不过是个候补。真不知道金庭里面是个什么样,是不是比同尘宫还要好?不会是比王宫还要好吧?”
鹿箭忍忍忍忍终于没忍住,跳起来反驳道:“好好好好,你就知道个好,不如傍晚你问问他要不要你这个山羊当坐骑?”
端木偿扬梗着脖子看着站在石凳上的鹿箭,叉腰道:“怎么啦?不行啊,我师父也是神仙啊,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等傍晚玄逸上仙接了道静走,也就找师父去?”
鹿箭就不说话了。
“一个两个都有师父,听着是不是很来气?”蒙慕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身淡黄色劲装齐整爽利,腰间挂着把两尺来长的乌金短刀,看上去比昨天乱糟糟的样子好多了。
端木偿扬最讨厌他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且又说不过他,扔下一句:“我去看看道静”就溜之大吉。
“喂,愣什么呢?下来吧,姑娘家上高爬低的成什么样子!”
鹿箭继续郁闷着,坐下来扭着身上两截紫色衣带,闷声不吭。
蒙慕大喇喇蹬着石墩往桌上一坐,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道愁啥呢来说我听听。
“没”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我猜猜”蒙慕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坏笑道:“你莫不是一见误终身,喜欢上那位上仙了吧?”
“说什么呢,你坏!”鹿箭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看他了。
“真没有?”蒙慕伸长脖子看过去,鹿箭只是一脸纠结,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