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先不要动.等我给你把个脉.”诚芙擦擦手.拨亮了油灯.坐了过來.
蒙慕躺在床上.只觉四肢无力.心里好像空空的.提不起精神來.总觉得莫名的失落.
“唉.”
诚芙安慰的笑了笑.心想这也算是一朵奇葩.在清集郡时就发现他灵力涣散.明明是心魂重创.眼见是不能活了.可这位公子居然欢蹦乱跳的一路跑到雪野來.中间貌似还动了一回灵力.
当真是命硬.
“蒙慕少爷.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公子知道吗.”
蒙慕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多大个事儿还值得一提.是不是男人了.”
“非也.”诚芙不认同的摇摇头:“事有轻重缓急.你可知我并非是有意压制你的灵力.若不这样做.以你这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你那千疮百孔的修为就再也沒有机会聚合了.”
“会死吗.”
“那倒是不会.你很有可能失去法力.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普通人.蒙慕心道诚芙我谢谢你嘴下留情啊.沒有直接说我会变成一个废人.
他眯着眼.着实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來雪野的路上.连一个凡人都捉不住.不过说起让那个小贼跑掉的原因.蒙慕呼啦一下坐起來.
“公子呢.”
看着他雪亮亮的眼睛.诚芙呆了呆:“公子他.他去了秦家.临走时吩咐我好生照看你.不让你乱动.”
“啊哈哈.你会帮我保密的是吧.”蒙慕神秘的眨眨眼睛.作势就要下地.
诚芙吓了一跳.他不住的看着关闭的房门.和门缝间一道闪烁着清光的.符咒.
蒙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似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低低的说:“真的把我关起來.”
明明知道自己的情绪低落压抑乃是由于药力的原因.可是蒙慕就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好似自己活生生的被人抛弃了一般.当下负气坐回了床上.脸朝着墙壁不再说话.
虽然是面壁.但药还是得喝.诚芙这个人平常看上去和和气气.但一拿出医者的架子來.那当真是有几分威严.让人不得不乖乖听从.
当然这还有他本人法力十分高强的原因.
蒙慕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反抗.说不定转眼就会见识到大夫翻脸变屠夫.保命起见.还是乖乖的让喝药就喝药.
诚芙于是很满意.放下空空的药碗.自去取了石臼捣起药材來.
只见他往石臼里丢了两三粒白亮亮的珠子.蒙慕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珍珠.”
“哦.”这雪野地处内陆.并不出产珍珠.像这样随随便便捣碎了入药的.还真是财大气粗.他怪声怪气的道:“这么奢侈我真是担心自己受不起啊.”
“这你就不懂了.”诚芙头也不抬.解释道这本就是一味定惊安神的药材.只不过物尽其用而已.更可况这也不是从天台山带來的.而是给你诊过脉之后现从镇上药房买來的.
他想了想.道:“不过说起來金庭的药房里还真是沒有这味药.”
众所周知天台山东临大海.统管海上诸岛.区区几颗珍珠怎么会沒有.
“其实.也不是沒有.而是用不着.”诚芙解释道:“听几位前辈说.尊上曾有一位侍女.乃是千年灵珠所化.但凡配制需要珍珠的药材.只要请这位侍女略施些灵力就足够了.因而用不着真正的珍珠.”诚芙抬起了头.言语间颇为向往:“那该是怎样的场景啊.”
灯芯爆出一声轻响.蒙慕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光彩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语气尽量平稳的追问道:“不是上仙的侍女吗.你怎么会沒见过.”
诚芙眼光转了转.投向怀里的石臼.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听说她已经不在金庭了.好像是从前跟着尊上出去办事.沒有回來.”
蒙慕忽然动了动.好像就要跳下床去.但不知为何又稳住了身形:“她叫什么.”
“明珠.”
夜阑人静.诚芙已经在对面床上和衣睡去.蒙慕穿着单薄的里衣下了床.走到了窗边.
长空如洗.皎洁的月色毫无保留的洒向人间.都说日月无情.万千向往不过如同夸父逐日.不知为何.蒙慕此刻反倒觉得.这日与月.天与地.不需要有情.无论世事如何.它们往复如常.沒有要求、不计回报的普照万物、涵养众生.有了情.便有了欢喜也有了恐惧.还怎能如此坚定执着.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蒙慕猛然回神.只见床边伫立一个清俏的侧影.
“怎么是你.”
鹿箭转过身來.调皮的皱了皱鼻子:“不然你以为是谁.四方脸的大头鬼.”
少女明朗的低笑.让蒙慕心里莫名的一暖.他终于从漫无边际的忧郁中抽身而出.也跟着无声的笑了笑.
到底是相识多年.虽然相处的日子并不久.但较之旁人.总归还是更亲近些.鹿箭知道蒙慕的状况.担心他病中心情低落.晚上趁着云大娘睡着.偷偷的溜过來想看他一眼.沒想到还真巧.刚一过來就看到这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床边.整个人忧郁的好似一块雨季长了蘑菇的木头.
“放心吧.道静那边已经把秦家的事解决啦.以后再也沒有大头鬼吓你了.”
“你呀你呀”蒙慕哭笑不得.“我是个大男人.还会怕那个.”
不是吗.鹿箭歪歪头.明明看上去就是很怕的呀.不然怎么连道静都要在他住的房间设下妖邪退避的符咒呢.
“我们这些天在外面忙.沒有带着你.你在这里很闷吧.”
说起这个.鹿箭还是有一点不开心的.她低头摆弄着手指.小小声的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