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才打开门,就看见屋外的篱笆上,拴着两只活的野鸡,还有些鲜蘑。
沈吟霜跟洛云飞相互对眼一看,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旋即又调开视线,看向周围,看向远处,鸟声唧唧,山花烂漫,溪水潺潺,哪里有那个小子的影子?
心里一动,计上心头,大声说道:“哎呀,洛先生,你看看,昨天说什么,今天院子里就有了,难道是有神仙老人,怕你难爬山,给你送来的。”
洛云飞意会过来,收回视线,往最近处看去,四处打探。
屏气敛声的两人,终于听出厨房后面有异动,故意大声说着,以最快的速度奔去,果然缩在稻草堆里的不是阿仇是谁?
看见他,沈吟霜按耐着心里的欣喜,冷声说道:“你还没走?还想着找我报仇是吗?”
阿仇捋捋头上的稻草,站起身,晶亮的眼睛,直视着她的冰冷的眸子:“没走,我确实想找你报仇,不过我想明白了,现在找你报仇只是做白日梦,所以我想要留下来,跟你们学东西,等十八岁之后,我在找你报仇!”
沈吟霜心里一喜,脸上却纹丝不动,看着他的眼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已经你说过,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整天陪你玩这些没用的把戏,再说蕊竹跟子冲肯不肯同意还是问题,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差点伤到他们的孩子,还有,洛先生你呢?”
“我,看蕊竹跟子冲的意见,但是,臭小子,不要再说话不算话,在我面前玩花样,那就别怪我洛云飞心狠!”
蕊竹听说阿仇又回来了,心有余悸,就是不肯原谅他!
谁知,阿仇竟然就在她门前,不吃不喝,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终于在子冲的劝说下,换来了蕊竹的原谅。
只是却对他有了芥蒂,不再像以前,像对弟弟一样的对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这他。(
洛云飞跟沈吟霜看在眼里,知道蕊竹的心情,只好等时间来治愈他们俩之间的隔膜。
回来后的阿仇就像换了个人,跟洛云飞学习认真努力,跟沈吟霜学习,也是没有丝毫的马虎。
即使偶尔有闲暇,指头也是在地上、桌上、凳子上,比划,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用力吸收着所有他能学到的知识。
时光流转,短短不过两三年,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风姿卓绝,清冷的面容上,总是含着一丝淡然,不喜不忧,云淡风轻就是那样淡淡的。
唯有对着子冲的女儿乐心时,脸上才会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尤其是乐心晃晃悠悠向他走去,叫他“哥哥”时,他冷漠的眼睛里才会闪现出一丝的热度。
子冲常常得意地说:“阿仇是块冰冷的冰块,而我的宝贝女儿乐心就是太阳,专门来融化他的太阳。”
阿仇抱着乐心,听了子冲这番老调常弹的话,没有一点的反应,依旧抱着乐心看着地下,踩着自己的影子玩。
远处,树木葱茏的山谷出处,一身白衣飘飘的洛云飞回来了。
他给沈吟霜带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慕容天的大军趁着月国蝗灾,百姓流离失所,动荡之际,已经打到离京城不远的渝州。
沈吟霜看一眼阿仇,正好阿仇也在看她,心里沉甸甸的,觉得发闷,也不想多说。
洛云飞喝口茶,惋惜的看看他们,经营多年的山谷:“吟霜,咱们看来是要搬家了,这里暂时是住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蕊竹抢先问道。
谁知洛云飞还没回答,沈吟霜就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咱们大家先搬去南安国暂住怎样?”
抱着乐心的阿仇,不解的看着他们大家,趁着收拾包裹时,问子冲,子冲看看他:“终于有兴趣知道小姐的事了,故事太长,一时半会的说不完,这样,简单一点,就是外面那两个争夺天下的,慕容天跟刘澈都是小姐的故交,明白吗?”
阿仇看着说话说一半的子冲,心说我明白,我明白个什么呀,故交,因为是故交所以就要躲着,也对,要是交情都很深的话,站在那边都不合适,还是躲着比较好,难怪这些年时不时就有人前来打探寻访,还好给山谷口那片树阵给挡了回去,挡不回去的,她就避开,谁都不见。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尊贵的朋友,还真是意外!
阔别多年,回到南安国,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如今的南安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国力衰弱的南安国,而是富庶、安定,祥和,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
沈吟霜跟洛云飞思忖半天,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同时想到为了他们的安全,干脆就回南安国的京城。
秋日的艳阳高照,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骤然往两边分离,喧闹的气氛顿时宁静,人们你拥我挤,静静的看着街心,一对浩浩荡荡的车马,旌旗招展的缓缓向皇宫的行进。
挤在人群里的沈吟霜,望着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龙三,依旧是那么超尘脱俗,面容俊朗,心里一动。
不觉凝目细看,面色宁静的他看去气色不错,文如海跟程亮那两个家伙,还是一日既往的,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边,陪伴着他说说笑笑,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他们身后是一架四骑马车,依旧美艳的皇后娜美,面带温柔的笑容,雍容华贵的坐在马车上,惬意的看着街道两旁的臣民,身旁坐着她那对粉妆玉琢的龙凤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