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捂着嘴,又嘿嘿笑了几声,拍拍她自己嘴:“看我把话又扯远了,对了,将军刚才是问我跟她说了什么吧?我跟她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慕容将军,你知道是句什么话吗?那就是我刚才问她,渝州有几个姓—慕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天的心狂跳起来。
见他发问,沈吟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噗嗤”笑出声来:“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不过,嘘!就算你明白也不要说出来,因为你一旦说出来,她就做不成宋青,而要做另外一个人,一个该死没死的人,哈哈哈”
慕容天的心陡然的沉了下去,他停止了呼吸,血液凝固,连心跳都一块停止了跳动,天摇地动,怎么可能?
她竟然是她,那个他想都没想前去退亲的人,不可能的,绝不可能!宋青不会就是那个她,不会的,她不是早已经香魂渺渺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是她胡说,是她在胡说!
沈吟雪放下窗帘一路笑着,笑的嘴巴僵硬,两边的肌肉疼痛,想着他们两人刚才的表情,想着他们即将开始的痛苦,兴奋的眼泪都掉出来。
从前的点点滴滴串联在一起,清晰的不能在清晰,所以在百味斋沈吟雪那样跟宋青说话,所以去渝州查了半天,也不知道宋青是谁,因为她不是沈吟雪的仇人,她是她的妹妹,所以她看见给婆家沉潭的小兰那么激动,所以路过渝州时她那么的哀伤,所以她那么的多愁善感,所以她总是欲言又止,所以她说哪怕只是一天,所以……原来是这样,她就是那个他抛弃的人,那个因为他受尽苦楚的人!
慕容天骑在马上,心碎成粉末,这老天太可笑了,竟然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让他为了个朦胧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去跟她退亲,又为了她置太后皇上的圣谕不顾,大婚之日抛下她,兜兜转转都是她,让她历经生死、尝尽人世间的种种痛楚的人都是他。
接受不了这个残酷事实的慕容天,浑浑噩噩的打马飞奔出了城门。
狂风骤起,天昏地暗,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低沉的就像要塌下来,风卷着砂石枯叶漫天飞舞,挟着瓢泼大雨无情的敲打门窗。
阿宝捂着耳朵,怕听见那骇人的声响。
宋青双目无神的躺在那,看着屋顶,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不过才下午时分天已经全黑了,阿宝燃起蜡烛,第一次没吃午饭也不觉得饿,摸摸宋青冰凉的额头,定睛看看外面,终于起身迈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迎面而来的风雨,寒气袭人让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可是回头看着宋青没有生气的模样,咬咬牙,勇敢的走了出去。
傍晚,蕊竹熬好药给小姐端来,见屋里没有阿宝的影子,随便问了句:“小姐,阿宝呢?”
“阿宝,不知道?怎么啦?你没看见他吗?我也好半天都没看见他。”
“是吗?可能是躲在房里玩,一会我过去看看,就是刚才进来没看见他,有些奇怪!”
宋青放下药碗,不放心,挣扎要起来,蕊竹赶紧按住她:“我去找,您别急。”
宋青喘着气躺下,吩咐蕊竹快去找。
好半天,蕊竹提着湿透的裙子进来,擦擦脸上的雨水:“小姐,阿宝不见了,他的房间里没有,府里其他地方我也看了,阿宝不在府里。”
宋青提着气坐起来:“怎么回事,他到底不见多久了?”
“下午我在厨房给小姐煎药的时候,他找我要了几文钱,我因为忙,就没问,顺手掏了几吊钱给他,刚才听家丁说、说就是那会看见他出门的。”
“那还不叫府里所有的人都出去找,这个天气加上阿宝不识路,万一他要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跟她爹娘说。走,你扶我起来,我们出去找!”
蕊竹“噗通”跪在地上:“小姐,您身体不好,还是留在家里,我去就好,我一定把阿宝找回来。”
宋青拉起她,历声说道:“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黑漆漆的下雨天,视线模糊,家丁门分成几路往不同的方向去寻找。
蕊竹提着防雨灯,搀着宋青深一脚浅一脚,费力的走在积满雨水的道路上,鞋袜早已湿透,双脚冻得麻木。
飞扬的马蹄溅起阵阵水花,醉意醺醺的慕容天淋着雨,骑着马来到宋青的府邸。
守门的见事他,一个劲摆手,慕容天以为是不让他进去,缠着他让他去通报,那人守着门口不肯去,慕容天好半天才听明白是阿宝丢了,大家全都出去找阿宝去了。
府邸里没人,不是他不去通报。
冰冻的瓢泼大雨里,慕容天踉跄着脚步,连跃两次才翻身上马,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睁着醉眼,加入寻找阿宝的队伍。
雨夜寂静的街道,蕊竹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不由的放慢脚步,凝神细听:“小姐,好像是慕容将军来?”
脑袋昏沉的宋青,下意识的往人家屋檐下站,站在柱子后,躲在阴影里:“别说我在这,就说我去那边了。”
蕊竹提着灯站在雨里,慕容天上来,看见她,四下里瞅瞅:“你们小姐呢?”
“小姐去那边了!”
蕊竹指着左边的小巷。
慕容天双腿一夹,扬鞭而去。
等他走远,宋青出来并不往别处走,而是让蕊竹把灯盖住,也藏起来。
蕊竹心里诧异,脚却不自觉的跟着小姐过去。
才站好,就听见那边马蹄声再次响起,偷偷